众人尚沉浸在那逆天造化带来的震撼之中，一时间，时空道场内竟是落针可闻。
段德的下巴还维持着快要脱臼的弧度，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昏迷中的苏小天，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小子……这小子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猥琐，却又透着几分精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说段胖子……”
曹雨生搓着手，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在段德和苏小天之间来回扫视，脸上挂着他招牌式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
“你小子……老实交代！”
他的语气陡然一转，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审视。
“你……真的没有救下小苏天那娃儿的爹娘吗？”
此言一出，段德的心猛地一跳，眼神下意识地闪烁了一下。
曹雨生嘿嘿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我看穿你了”的意味。
“别跟我装蒜！”
“你当初在那方小破界里，连犄角旮旯都恨不得刮地三尺的那些‘土特产’……”
他特意加重了“土特产”三个字的读音，意有所指。
“我曹某人可是分文未动，都给你小子留着呢！”
“以你段德雁过拔毛、蚊子腿上刮油的性子，眼睁睁看着两条大活人没了，却只带个娃儿出来……”
曹雨生摸着下巴，眼神锐利如刀。
“这不符合你的‘道’啊！”
段德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强自镇定下来，梗着脖子道：“曹胖子你休要胡说！”
“当时情况危急，那血色竖瞳的诛仙古剑何等凶戾，我能护住小天已是极限，哪还有余力去救旁人？”
他说的义正言辞，仿佛自己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然而，那微微躲闪的眼神，却瞒不过在场的这几位人精。
“是吗？”
一道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能压塌万古青天的声音响起。
无始大帝缓缓开口，他那双深邃无垠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段德。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如同九天银河倒泻，无尽星辰崩塌，骤然降临在段德身上！
那并非刻意针对，仅仅是无始大帝心念微动，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机。
但即便是这样一丝气机，也足以让寻常准帝道心崩溃，形神俱灭！
段德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栗，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股煌煌天威彻底碾碎！
他的骨骼在呻吟，他的道果在哀鸣！
“噗通！”
段德双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倒在地，但他终究是曾经的准帝级人物，更是与苏天河有着莫大因果，强行咬着牙，死死支撑。
“大帝……明鉴……”
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无始大帝的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洞察一切的威严。
“你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段德的心头。
那股威压，更盛三分！
段德的脸庞涨得通红，青筋暴起，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知道，无始大帝动了真格。
再隐瞒下去，恐怕真的要被当场镇压，搜魂夺魄！
就在段德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之际——
“哼！”
一声清冷的轻哼，如同万载玄冰炸裂，让整个时空道场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数分。
狠人大帝那双冷冽如寒潭的眸子，也落在了段德身上，其中不带丝毫感情，却比无始大帝的威压更加令人心悸。
那是纯粹的、极致的杀伐之气，仿佛只要她一个念头，便能斩断古今未来，断绝一切生机！
段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灵魂都快要被冻结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有半分隐瞒，这位以“狠”证道，杀遍九天十地的绝世女帝，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到时候，别说他段德，就算是曹雨生本尊在此，也未必保得住他！
“咳咳！”
曹雨生见势不妙，连忙干咳两声，试图打个圆场。
他顶着两位大帝那几乎要将他一起冰封镇压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无始大帝，狠人大帝……两位息怒，息怒啊！”
“段德这小子虽然平时是猥琐了点，无耻了点，贪婪了点……”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给段德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坦白从宽。
“但他……他再怎么说，也是我曹雨生的一具不怎么成器的化身之一……”
“你们这样……当着我本尊……呃，当我这个熟人的面，直接就上手段，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合适啊？”
曹雨生说得磕磕巴巴，显然也顶不住这两位大佬的联合施压。
段德心中暗骂：曹胖子你个坑货！这时候还想着撇清关系！
然而，不等无始大帝和狠人大帝有所回应。
“嗡！”
一股霸绝天地，战意冲霄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那位一直沉默不语，身形魁梧的大成圣体，此刻双眸神光湛湛，如同两轮燃烧的太阳！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曹雨生！
那股纯粹的战意，仿佛要将虚空都撕裂！
“聒噪！”
大成圣体声音雄浑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若女帝出手，你这道所谓‘化身’的主人，也一并镇压了便是！”
他浑身气血奔腾如汪洋，金色的神曦自体内溢出，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相随，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这位以战力著称，敢与大帝叫板的荒古圣体，显然已经跃跃欲试！
他根本不在乎曹雨生本尊是什么来头，也不在乎段德究竟是不是他的化身。
他只知道，狠人大帝的意志，不容违逆！
只要狠人大帝有丝毫出手的迹象，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这个聒噪的胖子彻底镇压！
至于能不能镇压得住……
那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他只需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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