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诚然摸不见看不着，甚至存在与否都是未知，的确是虚无缥缈，可与习武又有何关联？”听完张纨的讲述，余英却仍旧是茫然不解，所幸便直接问出了心中困惑。
“八哥你竟连这也不曾了解？”面对余英的问题，张纨却是不由张大了嘴，吃惊道。随后更是仔细确认余英神情不似作假之后，方才开口进行解释：
“不管是修炁还是修武，许多功法皆要借用外物，除却最普遍的药力之外，其他诸如煞气、蛊虫之类亦是不在少数。而即便是如今天下之中最为鼎盛的儒家浩然一脉，亦是如此。除却闭门纳炁苦修之外，若是才华惊人，碑刻书篇文章得以遍传天下，便可以化用天下气运这般伟力助长自己修为，甚至顶得上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苦修，而且还能因此具被重重神异手段，无论是修行速度还是实力都明显超过其他修行方式。”
“也正是因此，以儒家浩然一派为代表的修炁之道才会被认定是修行正统，以至于暴秦覆灭之后，虽仍有不少其他修行道统流传，可却皆因难比儒家浩然一脉而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时至今日，即便是许多军中将领亦是精修此道，甚至即便是如今朝廷百官之制，亦是根植于此脉修行道路之上。”
“原来如此。”一直在旁默默窥听的杨方闻言，不由默默点了点头。
由于父亲杨正鲜少和自己谈及官场之事，令他对此所知甚少，只有在和县学同窗闲谈或是杂书之中偶然得窥只鳞片爪。积攒下来，致使他所了解的内容多有两相矛盾之处，使得对于很多事情反倒越发没有把握，如今听到这些内容，方才能够将一切串联上，竟是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一旁的余英则是依旧显得相当困惑，皱眉不解：“百官？”
“正是。”对于余英的茫然，这位出身自高门的千金小姐似乎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没有任何意外，继续开口进行解释：
“暴秦能将天下一统，可并非单单依靠的是兵强马壮，更是将几乎与天下伟力等同的气运也一并统一。汉得天下之后，亦是承袭此法，皇帝位列至尊宝位，更是尽揽天下十三州气运于一身，百官则是依照官职品秩不同，分别赐予不同程度的气运。这也使得，如果能够讨得皇帝欢心，求得一封敕令，任命一官半职，即便原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稚童，也能化用一部分天下气运，修为境界暴涨的同时，寿命也能有所突破。”
“也正因此，与先秦时期广纳门客，举贤选能不同，如今朝廷虽是言称才能与品行并重，可实际上在察举过程当中，并不在乎被选中之人能力、修为到底如何，反倒是更为侧重低修为、易操控之人，甚至还弄出了两次党锢之祸，令得天下世家寒心！众多高人名士即便隐居山野，也不愿入朝为官，方才会使得阉党宦竖如此肆意妄为！”
说到此处，张纨话语之中明显带上了几分怒意，显然是对害死了自己父亲的十常侍和黑暗官场极为愤恨。
不过，即便有着杀父之仇，她也并不敢将怒气的矛头直指皇帝本人。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还未彻底相信自己和余英两人，不敢当面说出悖逆之言，免得惹祸上身。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失控的迹象，张纨缓了缓，简单平复过情绪之后，方才继续开口道：
“由于修行境界的提升，会使得寿元也能随之增长，即便是小县之长或是县国尉丞一般的小官，亦足添寿甲子，若是福缘深厚，便可活到一百三四，子孙绕膝，七世同堂，实属不少人心中梦寐以求的日子。所以在雒阳太学之中，不少人穷究经书，即便白首亦是不愿放弃，只为能够被征辟为官。”
“只是可惜，若是女君临朝摄政的百年间，或许都不无可能，但如今十常侍把持朝政，即便有官职空缺需要征辟补位，却也只能从新设的鸿都门学之中挑选，多是挖空心思溜须拍马谄媚讨好之辈。”
听到出来，张纨对于这所谓的‘鸿都门学’亦是相当嫌恶，语气更是让杨方感觉其与十常侍乃是一派。
‘或许这就是她口中所谓的阉党宦竖？’杨方不由猜测道。
而在和张纨闲谈的余英闻言，也是觉察出了她的这份情绪，愤愤不平的附和了两句，随后却又是面露疑惑，开口询问道：
“所以，你能再给我讲讲如今的修行境界吗？”
显然，即便是她，在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之后，也是不由感到了些不好意思。
张纨闻言，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似乎她本就是讲述的打算，只是因为简单闲谈间，思绪跳转的太快，话题也不知不觉中就偏离了原定的方向，不止一次拐到了抨击十常侍的方向上。
不过，既然对方主动问了，而且还是对她有恩之人，她自然也不会在此时藏私，当即开口道：
“所谓修行，亦可称为修炁，炁乃天地本源，更是人体秘境所在。传说在上古之时，天地之中灵炁充沛，形成了不少灵山宝地，聚有各类精纯至炁，不光能够修行境界，本身亦是具备神异之效的天材地宝，可以炼制为兵刃宝物。”
“但在历经诸战之后，灵山宝地尽皆崩解作墟，世间灵炁难寻，唯有一些上古秘境遗迹之中方才有所残余。大部分人只能通过天地之间驳杂之炁进行修行，境界提升缓慢不提，种种神异之效更是再难现世，或许这也正是儒家一派能够大行其道的重要缘由。”
“而对于修行境界，尽管各家各派皆有不同的称呼，但如今修行方式大差不离的情况下，再纠结这些也没有了什么意义。而若想踏上修行路，最重要的便是以胎息所蕴太初之炁为引，引调天地逸散之炁，并以之淬炼人体之中泥丸、离宫、黄庭、涌泉、劳宫、玉枕、命门、天池和玄牝九处窍门，以此统贯人体之内正经百脉，御使炁流生息循环，每当一处窍门淬炼完成，便可反哺于身，大致可增七年寿元。”
“也因此，这一阶段被称为九窍练炁，可以御炁庇身伤敌，高深者更可以引炁离体，凭空摄物伤人。”
听闻此言，余英也是瞬间便联想到了方才所说增寿之事，心算之后当即便道：“九窍合计，差不多正好一甲子，所以小县之长以及各县县尉、县丞皆是九窍圆满？”
张纨见状，则是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点点头，道：“没错，正是如此。不过天下百郡千县，县丞、县尉之流实在太多，他们所被分配的气运少之又少，而且基本只能在县治之中方才可以调用，只要离开城池周围数里，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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