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捕头质问,钱芳咿咿唔唔半晌也没说道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其脸上那蛮横表情却是未能削减半分。
钱芳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顾归鼻尖,唾沫星子喷溅在雪地上:
“就这顾瞎子和我儿平日恩怨最大,不是他还能是谁?!”
“……”
李捕头额角青筋直跳,官帽下的太阳穴突突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火气开口:“办案讲究证据,不是靠撒泼打滚就能定罪的!”
钱芳闻言,三角眼一瞪,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李捕头鼻尖上:
“我儿尸骨未寒,你们官老爷就包庇这黑心烂肺的瞎子?!”
她突然转身扑向白布盖着的尸体,顿时掀开染血的布料!
本想着扑上去哭诉,却在见到其惨样过后猛地一滞。
她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捂着嘴踉跄扑向巷角,趴在墙根处干呕起来,喉间发出“呃呃”的声响。
众人:(°ー°〃)
你搁这儿卖艺呢???
此时大抵是得成段笑话:“王二狗这歹人死后竟连亲娘都觉得恶心。”
也不知人群中是谁先开口,窸窸窣窣的谈论以及嗤笑声不止地传落耳边。
这种情况,李捕头只觉得头疼,简直是倒八辈子血霉!
唯见他揉着眉心,朝着顾归两人摆摆手,让他们可以回去了,有发现会通知两人。
顾归自然没有拒绝,微微颔首,指尖在云悠悠掌心轻挠两下示意离开。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一颤,随即又气呼呼地扯了扯他衣袖,倒也没说什么。
然而,两人正准备离开之际,钱芳突然从墙根处直起身子,嗓音嘶哑。
“王二狗的死全是你害的!”
“你个灾星!克死自已爹娘还不够?如今还要祸害我儿!”
雪粒子簌簌落在顾归肩头,他脚步倏地顿住。
云悠悠明显感觉到掌心相扣的手指骤然收紧——
“喂!过分了啊!”楚山眉头紧皱,双眸死死落在钱芳身上,大喝出声。
云悠悠此刻也着了急,下意识侧身挡在他面前,月白斗篷披风掀起衣角:
“你胡说什么?!”
钱芳却像抓住了把柄,眼底迸出毒光:“你这小贱人还护上了?谁不知道这顾瞎子命硬?”
“出生就害死他娘。”
“他爹临死前咳血咳得满床都是,他倒好,抱着把破琴连滴眼泪都没掉!”
她啐了口唾沫,嗓音陡然拔高:“这种冷心冷肺的畜生,活该——”
“不会说话,你这嘴可以不要……”
云悠悠杏眸圆睁,指尖寒光刚凝气半寸,却被顾归冰凉的掌心几突然裹住。
“算了。”他声音很轻,绸带边缘被巷口的穿堂风掀起涟漪。
少女呆愣的刹那,顾归已转身背对钱芳:“难怪能和王二狗成一家人。”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在冰水里浸过:
“无药可救。”
“顾瞎子!!”
许是这番话彻底惹怒了前方,她的嚎叫声传荡在街道,枯草般的头发炸开,十指如鹰爪曲张。
——竟直接撞开拦路的捕快扑来。
“当心!”楚山惊叫一声,也跟着朝着这边扑来。
云悠悠紧握顾归的手,眸中红芒闪烁,抬起手正要有动作,耳边又传来另一道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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