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力（猛地伸出五根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晨光在铁甲上折射出冷光）：“整整五次……（突然单膝跪地，从靴筒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末将在御花园假山后捡到的，沾着泥的……火折子？“
朱允熥（接过油纸包凑近鼻端，忽觉指尖发烫，火折子竟还带着余温。他眸光微闪，忽将火折子抛向空中，袖中暗藏的火石相击，嗤啦点燃了油纸）：“有意思……（火光映亮眉眼，在墙上投下跃动暗影）四叔这是要学孔明借东风？“
陈大力（眼睁睁看着火苗窜起，惊得连退三步，后脑勺撞在门框上）：“陛下小心……（忽又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块碎瓷片）这是第三次时，燕王殿下在太液池边留下的，上面画着……（凑近烛火细看）像是……像是北疆地形图？“
朱允熥（突然扯开陈大力衣襟，指尖抚过对方锁骨处新添的鞭痕）：“这伤……（眯起眼，嗅到淡淡火药味）是四叔甩的马鞭？他昨夜骑马闯宫了？“
陈大力（耳尖通红，慌忙系好甲胄系带）：“陛下明鉴……（突然从腰间解下个酒葫芦，拔开塞子猛灌一口）燕王殿下每次被擒，都说……说……（打了个酒嗝）'本王这是在演练夜袭敌营'……“
朱允熥（忽而大笑，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他赤足踩过满地晨光，在窗前停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好个夜袭敌营……（猛地转身，眸中精光四射）传令下去，今夜撤去御花园三道暗哨，让御膳房备好酒菜——（突然压低声音）就说朕要请四叔看场烟花。“
（暮色四合时，朱棣蹲在乾清宫梁上，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他左臂缠着渗血白布，右手指尖捏着枚铜钱，正反复抛接。忽听殿外传来更鼓声，猛地攥紧铜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朱棣（对着铜钱呵气，在暮色中隐约可见“永乐通宝“字样）：“老四啊老四，（突然将铜钱弹向空中，翻身跃下房梁）这次若再不成，就真要学二哥装疯卖傻了……（落地时旧伤迸裂，闷哼一声扶住廊柱）“
（子夜时分，御花园内薄雾弥漫。朱棣猫腰疾行，靴底踩碎满地月华。忽见前方假山后闪过人影，忙闪身躲进牡丹丛中，枝叶上的露水浸透衣襟，冻得他直打哆嗦）
朱棣（盯着假山后晃动的灯笼，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这帮兔崽子，（突然摸到腰间酒壶，猛灌一口烈酒）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忽觉脚下踩到软物，低头见是只昏睡的夜枭，忙捡起揣进怀里）“
（五更梆子响时，朱棣终于摸到御花园最高处的望春亭。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却见引信受潮怎么也点不着。急得满头大汗时，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
朱允熥（负手立于亭外，玄色龙纹袍角扫过满地残花，声线清朗如玉磬）：“四叔这火折子，（突然弹指射出枚金瓜子，正中火折子）该用松脂浸过才是。（金瓜子擦过朱棣耳际，带起一缕发丝）“
朱棣（猛地转身，手中火折子脱手飞出，在半空划出猩红弧线）：“允熥……（忽觉左膝剧痛，低头见三枚透骨钉钉入关节，竟是昨夜伤处）你……你竟在此设伏……“
朱允熥（缓步踏上石阶，足下金线云纹靴碾碎满地落英）：“四叔这话说的，（忽而轻笑，指尖拂过亭柱上密密麻麻的刻痕）这望春亭的柱子，可都记着您昨夜撞了几次呢。（突然伸手）把怀中信鸽交出来吧。“
朱棣（脸色骤变，右手按向腰间暗袋，却摸到把冰凉的匕首）：“你……（突然发力刺向朱允熥咽喉，却在半空被两枚铁蒺藜击中腕骨）好个暗度陈仓……（看着匕首当啷落地，突然大笑）不愧是大哥的儿子……“
朱允熥（忽然蹲下身，指尖挑起朱棣下巴，眸中寒光似雪）：“四叔可知，（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相触）您昨夜扔进太液池的蜡丸，此刻正在父皇案头？（忽又退后三步，击掌三声）带上来……“
（四名力士抬着个铜缸入内，缸中清水浮着个蜡丸。朱允熥以银簪挑破蜡丸，取出张浸透的绢帛，就着月光展开）
朱允熥（忽而大笑，笑声惊起满园宿鸟）：“好个'清君侧，靖内难'……（将绢帛掷向朱棣）四叔这是要学汉景帝时的七国之乱？（忽又压低声音）还是说……您真以为北平那三万铁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长江？“
朱棣（突然暴起，左腿扫向朱允熥下盘，却被两枚透骨钉钉入足三里，整个人重重跪在青石板上）：“竖子敢尔……（忽觉喉间一凉，朱允熥的佩剑已抵在咽喉）你……你何时练的武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允熥（剑尖轻挑，挑起朱棣下颌）：“四叔可知，（突然收剑入鞘，发出清越龙吟）这三年里，您送进宫的二十八名细作，有二十在浣衣局，六个在御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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