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布满老年斑的手悬在半空颤抖。
她踉跄一把扶住墙壁，深呼吸了好久，佝偻着背缓缓蹲下捡起手机。
裂纹如蛛网爬过屏幕里玛利亚雪白的脖颈——神父的十字架正在那里晃荡，金属边缘蹭破了少女的皮肤。
“玛利亚……”
枯槁的手指徒劳地擦拭屏幕，直到血珠从划出裂口的指尖渗出涂满屏幕。
破碎的抽气声在空荡的客厅回响，像极了那夜阁楼漏风的呼啸。
手机还在循环播放着压抑的呜咽。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玛利亚偷喝龙舌兰被当场抓住时，自己曾用扫帚追打那个单薄的身影。
“滚出去！你这该下地狱的瘾君子！”
当时玛利亚的荧光眼影被泪水冲成浑浊的溪流，廉价亮片沾在苍白的颧骨上，眼眶红肿满是悲愤。
“老巫婆！”
那孩子当时这样尖叫。
“你就和那些挂着十字架的禽兽一样！”
而现在破碎屏幕划出的血珠，正沿着裂纹流向蕾丝裙摆，与记忆里少女打翻的葡萄酒渍重叠成刺目的红。
老太太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她哆嗦着摸出怀里，玛利亚退租时留下的破圣经，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照片。
十五岁的玛利亚穿着雪白唱诗袍，胸前的银十字架和屏幕上晃动的凶器一模一样。
“玛利亚。”
伴随着老太太无力的喃喃声，泛黄照片晕出一圈圈泪花。
……
【委托完成】
【委托：校准锈蚀的天平】
【评价：“我必使我的律法在他们心中作见证，将他们的罪刻在硅晶与电信号之间。”你锲而不舍，深入陷阱取回真相，校准人们心中的天平，为受害者带来迟到的公正。】
【恭喜你获得了义体升级一次！（绿色）】
【恭喜你解锁义体升级面板。】
视网膜上投印的文字和提示音，硬生生搅了保凯文的好觉。
他眯着充血的眼睛，盯着陌生又熟悉的石膏吊顶发愣——为避免教会在睡梦中杀上门，凌晨时他厚着脸皮，电话吵醒伊娃借住了一宿。
连轴转了二十多个小时，短暂的睡眠并不足以洗刷他身上的疲惫。
不过全新的系统功能，还是让他精神一振，心情大好。
翻起身掏来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十点二十七分。
保凯文心中略有些惊讶。
是纳尔逊，还是埃兹拉发力了？真相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玛利亚家属眼前。
不管了，先试试新功能。
他将杂念抛之脑后，正要呼唤系统，忽然注意到了视野边缘依旧默默跳动的倒计时。
【倒计时：25:32:59】
不由得一愣，混沌的大脑意识到了问题。
等等，只有一个奖励，限时任务还没结算？？！
……
与此同时，贝尔城警署媒体室。
指挥着众人散场的格雷戈里警监，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焦头烂额的他怒不可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骂了一声。
“妈惹法克！哪个操蛋玩意敢在这个时间…”
话语戛然而止，蓝白冷光映照出他面上的愕然和担忧。
他果断接通电话，关切的呼唤。
“蕾切尔？”
“二选一游戏时间，格雷戈里。”
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里混着西班牙语弹舌音。
“要么让我们在蒂华纳边境塞个一美元就能上的新碧池，要么把警局那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交出来——你知道我说的是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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