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目睹了神父性侵的唱诗班成员，受害者堕落成了站街女……”
纳尔逊述出玛利亚一案的隐情。
宛若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新闻发布厅陷入诡异的死寂。
十多名记者不约而同屏住呼吸，摄像师的手指悬在录制键上微微发抖。
老牌调查记者凯特扶了扶金丝眼镜，职业嗅觉让她瞬间挺直腰板。
《邮报》菜鸟实习生则死死咬住录音笔，指甲在记事本上抠出月牙形凹痕。
在短暂的安静中，他们粗粗消化案件的内幕。
瞬间意识到，这是能上头条引爆舆论的爆炸性新闻——连环杀手是受害者，背后藏着教会性侵案，这充满了反转和该死的阴谋论，会让所有的报纸都卖脱销的！
要是私下收到这份烫手山芋。
这些老狐狸多半会装模作样抽两根古巴雪茄，在教会律师提供的保密协议与总编办公室的催命电话之间玩平衡术。
可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就免去了这种苦恼。
现场有大大小小十来家媒体，记者加上摄影师和助理，现场人数有30多位。
人多眼杂根本没法保证完全封锁消息。
这样炸裂的且充满噱头的新闻。
若是能抢先报道，指不定能成为职业生涯辉煌的一笔，领取普利策奖！
吱呀。
椅脚与大理石地板摩擦的刺耳声响，此起彼伏。
现场瞬间失去了秩序，骚动如病毒般扩散。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记者们涌向前台，奋力将话筒伸向纳尔逊。
密集的话筒紧挨着摞在他身前。
集作一团的记者们，四肢纠缠宛若由人组成的毛线团，爆发出海啸般的声浪。
《洛杉矶时报》女记者被身后的人潮推得撞在主席台边缘。
她抓住桌角稳住身体，话筒几乎要戳进纳尔逊的鼻孔里。
“所以玛瑞珀莎是出于对教会体系的报复？”
CBS的男记者踩着椅子把录音笔举到最高，激动的面红耳赤。
“请问您是否收到过上级的封口令？贝尔城警署是否参与包庇？”
警监格雷戈里额角渗出珍珠般圆润的冷汗在聚光灯下闪烁，他猛地抓住纳尔逊的左臂。
这个动作让台下十三盏镁光灯同时亮起雪白闪光。
“这是未经证实的诽谤！”
格雷戈里警监的咆哮被淹没在快门声里，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
警监的指甲隔着两层布料插进皮肉里，纳尔逊感受着左膀传来的刺痛。
喉咙滚动了两下，声音沙哑。
“对，还有她认为的救赎，通过把受害者的污血放干，以实现…”
靠墙的幕布突然被掀开。
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快步穿过侧门，领口别着的银色十字架在镁光灯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纳尔逊的话卡在喉咙里——他认得其中年长的那位，凌晨时他就是在这双灰蓝色的眼睛注视下，完成了结案报告，他们绝对是教会的人。
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径直走向电闸箱。
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整个媒体室突然陷入黑暗。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三十多块手机屏幕在应急照明系统的幽绿微光中次第亮起——蓝白冷光映照出的面孔，不仅没有遗憾和失落，反而更加兴奋。
在他们专注参与发布会时，推特上关于贝尔城的热词像病毒般不断蔓延。
眼下打开手机，按照各自聊天框里的提醒，点开小蓝鸟的跳转链接。
当第一台手机开始播放视频，某种诡异的默契在记者间蔓延。
屏幕陆续亮起相同画面：
告解室倾斜的视角里，蕾丝裙摆正被塞进忏悔椅缝隙。
啪嗒。
手机屏幕在橡木地板上裂成蛛网，听筒里蕾丝撕裂声仍在继续。
香蕉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