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凯文用戴着乳胶手套的拇指按住社保卡防伪水印，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画像。
“这是玛利亚？她们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人。”
照片上腼腆女孩的形象，与眼睑涂着荧光夜店妆的站街女怎么都联系不起来。
让他深深怀疑是否搞错了目标。
然而老太太辨认了一眼画像便点了点头。
“别摆出那副见鬼的表情，警官。这就是她。”
接着，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划过胸前的念珠，浑浊的蓝眼睛死死盯着墙角的圣母像。
“在变成街头的十美元碧池前，她是教会唱诗班最甜美的百灵鸟。她家也在橡树街，是我看着长大的。”
“她本来腼腆，乖巧又懂事。直到……她跟MS-13的人渣搞上了。”
说到这，老太太浑身气的直哆嗦。
保凯文心中也无了疑虑，只剩惋惜。
“那个杂碎哄骗她染上毒瘾后，一切都变了。”
老太太声音低沉，浑浊的蓝色眼睛，满是哀伤。
“她开始撒谎、偷盗，站街。再也看不出来曾经的半点模样。就算被赶出家门，也不反思。而是像个泼妇那样破口大骂。”
“她很早就死了，只是现在身体才准备入葬。”
她说着嘴角越抿越深，眼中闪着泪光，倔强抬着头不让泪水流下。
保凯文喉咙里像咽了什么，有些不痛快，但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最终化作直白的询问。
“可以麻烦你带我去找他的父母吗？我需要他们签署文件接管尸体保管权，以免尸体在找到真凶前被草率火化，失去关键证据。”
“发生什么了？”
老太太沉声问道，眼中满是探究。
保凯文懒得替恶行费心遮掩，如实答道。
“警探不愿为这些无人在意的边缘人浪费时间。所以打算快速结案。”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
老太太眼角的泪花化成泪水滑落。
她颤颤巍巍上前两步，用一双温热且满是褶皱的手，紧紧攥起了他的右手。
“警官？你是凯文警官吧？我在新闻上见过你，你是个好孩子。那孩子叫玛利亚·冈萨雷斯，她值得一场有神父祝福的葬礼。”
【委托：“校准锈蚀的天平”】
【委托类型：物归原主】
【目标：查清玛利亚的死因，把真相带给她的家人们。】
【详情：那个扭扭街揽客的性偶，一天前被压成了生物降解包装纸。
NCPD出警记录显示：“赛博精神病发作误入送料口”，但尸检芯片显示死者部分残躯出现了静脉坍塌。】
保凯文眯起眼，眼前浮现的系统提示在老妇人婆娑的泪眼里明明灭灭，郑重的点了点头。
“放心，我一定会抓住真凶的。”
玛利亚的案子不仅是丰厚的系统奖励，也成了他心头需要泄出的一口恶气，他现在只恨当初让s13的匪徒们死的太轻松了。
安抚完老太太的情绪。
拐过两个堆满废旧轮胎的街角，生锈的“橡树街78号”铁牌在风中吱呀作响。
保凯文上前用指节叩击包铁木门。
门缝里渗出炸豆子的焦糊味，开门的女人眼袋青紫，围裙上还粘着玉米粉。
“冈萨雷斯太太？关于您女儿…”
他解释的声音有些迟缓。
女人身后电视机正在播放彩票开奖，欢呼声突然变得刺耳，甚至盖住了他的通知。
但陶瓷盘坠地的脆响炸开在玄关，飞溅的豆子滚落了一地。
……
殡仪馆后门，卷帘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警探斯派克的皮鞋，正不耐烦地敲打着水磨石地面。
他抖了抖手里的授权书，纸张边缘在排风扇气流里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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