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易耳给张声言发了消息,说他到楼下了,张声言套上衣服,往外走。
出来的时候,易耳靠在车上,目光跟随着张声言,神色凝重。
张声言裹好围巾,把衣服拢了下:“走?”
易耳还是在盯着他。
“你。”张声言蹙眉,捏着易耳手腕擡了起来:“手怎么搞的?”
易耳垂眼盯着那个红印,刚才烟芯烫得还挺厉害,皮都起来了。
“谁给你盖了个戳?”张声言问他,眼底带着点儿笑。
面前的男人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的,眼底柔和温润,但五官又很硬朗,身上萦绕着淡淡烟草和清爽的剃须沫的味道。
易耳看着张声言,垂眼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陡然松了口气,再开口哑了一片:“……烟烫的,有点儿疼。”
张声言没再抓他手:“少装,上次你胳膊划十厘米刀口的时候,也没见你喊疼。”
易耳平静地说:“不一样,这次是真疼,疼得难受。”
张声言还当他装,笑着拍了他后腰一下:“得了,别矫情,你这不能贴创可贴,要不得化脓,晚上了抹点儿烫伤药,好的快。”
易耳嗯了声,带着张声言,骑车出了小区。
易耳其实早就在楼下等着了,冻了十几分钟,让冷风把脑子里那些火气都吹散了,才叫了张声言下来。
他看着张声言,都懒得提了,心累的。
而且现在也不是提这些事儿的时候。
张声言在车后座,手直接放易耳腰上了,觉都睡过了,现在也用不着矫情这些。
昨天晚上的事儿,俩人都没提起,抱着睡那一夜,就好比是情绪上头的残留物。
没必要提,那个时候没人是清醒的,但凡有个人清醒,都不能安安分分俩人抱着睡一晚上。
张声言和易耳差不了多高,易耳比他多几厘米。
风刮的大,刮在脸上都疼,张声言头靠上了易耳后背,挡着,鼻息间全是熟悉的味道……闻着就踏实。
易耳目光侧了下,扫了眼后视镜。
后视镜里,张声言闭上了眼睛,微张着嘴,近乎是整个人埋在了易耳背上、
易耳眸底晦涩难明,手从把手上拿下来,握了下张声言圈着自己腰的手。
到了超市后,易耳去找空位停摩托车,让张声言先进去了
张声言前几天已经来过一趟超市了,但什么都没买,超市到处都贴的大减价牌子,背景音乐还是特还欢快的那种。
挺喜庆的,年味儿重。
张声言转了一圈,群里发了要买的肉,他去找。
易耳来的时候,张声言购物车里已经放了一多半了。
“你好像没什么忌口吧?”张声言拿了瓶橙汁儿放了进去。
易耳推着车跟在张声言后面:“没,我没不吃的,好养活。”
张声言笑了声,拿了袋鸡翅扔了进去:“过年了虚岁就二十二了吧?”
“嗯。”易耳答了声。
“专升本准备的怎么样?”张声言边往前走边说:“打算去哪个学校?”
“专升本只能调省内的。”易耳没什么犹豫说:“我有把握去省重点。”
张声言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一直就挺喜欢你身上这股劲儿。”
“嗯?”易耳推着车。
张声言从冰柜里挑着羊肉:“埋着头往前冲的那股劲儿,真是年轻。”
易耳失笑了声:“说句话都老气横秋的,你也还年轻,总给自己说那么老干什么?”
“你以前不总喜欢拿我年龄开玩笑?”张声言说
“现在舍不得开了。”易耳没头没尾说了句,张声言也没太听明白。
“小伙儿,让个道。”大妈推着购物车挤进了半米宽小道里。
张声言揽着易耳往旁边侧了下,最后放手的时候,捏了下他肩膀,接着去拿肉了。
易耳看着张声言的背影,眼底情绪复杂。
他们几个约好了在修理厂过除夕,张声言和易耳去的时候,元逸他们早到了,宋阳和李远俩人架了个篝火。
他们仨今天好好收拾了下修理厂,车都给罩起来拉仓库了,就连昨儿地上那些碎零件都收拾好了。
张声言易耳去的时候,几个人正在倒腾那个烧烤架。
宋炎凯负伤,拄着个拐杖,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只手还吊着,另只手闲不下来,比划着:“你给他卡那个窟窿里就行了,不是,不是短的那根,长的那根。”
宋阳和李远在那里拿着架子不知所措。
元逸啃着苹果,纯看戏,翘着二郎腿也不上去帮忙。
张声言把手上东西放在柜台上,和易耳说:“你去看看怎么弄。”
易耳嗯了声,把东西递给张声言,过去了。
张声言负责处理菜,他直接拿去了厨房。
修理厂的厨房都是露天的煤火灶,往那儿一站浑身还挺热乎。
张声言系上了围裙,处理着菜。
宋炎凯还在外面扯着嗓子指挥着,烧烤架交给易耳了,他又开始让宋阳和李远端桌子出来。
桌子整整两米长,还有长凳。
这个点儿外面已经贴上春联开始放鞭炮了,修理厂是露天的,后门连着巷口,鞭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小孩追逐的嬉笑声,听声儿都热闹。
元逸又拿了根香蕉吃着,反正嘴里没闲着,就这还想来张声言这儿蹭块儿黄瓜。
张声言拍开了他的手:“少碍事儿。”
元逸手快,换了块儿西红柿扔进了嘴里:“对了,之前和你说的那事儿成了。”
张声言切着葱蒜,打算热乎乎熬一锅排骨汤,他看了元逸一眼,又朝外面看了眼:“你说陈锋赫的?”
这段时间他,元逸和宋炎凯都在倒腾这档子事儿,元逸走动了下其他街道上的几个大头酒吧,挖出了点儿陈锋赫酒吧的猛料。
这段时间先是给陈锋赫提了个醒,现在他们打算把这事儿捅局子里去。
“对,那个监控视频清清楚楚的。”元逸道。
香蕉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