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也行
张声言年前还得再上俩星期的班,但也不是太忙了,要是不值班的话,下午五六点他就回去了。
易耳又开始打工了,但这次不是为了给医院钱,而是为了攒钱去大城市了。
听易耳说之前台球馆那个工作回不去了,经理说是找了新的人,他就只能再去找别的工作。
修理厂和酒吧的班他还是照常上,因为宋炎凯不在的缘故,修有些部件的时候宋阳不熟练,易耳这几天就多往修理厂跑了几趟。
易耳今年起就是一个人了,表面上看起来易耳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也没什么变化,该吃吃,该喝喝,偶尔也开个玩笑什么的。
但也有些时候是能露出些端倪,比如说易耳不管去酒吧还是去修理厂,都总会不经意绕过靠医院的那条近路。
偶尔宋阳说顺嘴了,问易耳今儿去不去医院的时候。
易耳会愣一会儿,然后摇摇头就走了。
因为不去医院的缘故,易耳突然就多出了很多时间,但他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在出租屋待着。
中午的时候,张声言偶尔会回去,就看见易耳坐在桌子上翻着卷子,只要一闲下来,易耳就在做题。
和以前相比他更拼命了,偶尔张声言晚上出来上厕所,还能看见客厅饭桌上亮着台灯,易耳看着书。
“大半夜的,你还不睡?”张声言上完厕所,倒了杯水过来。
易耳摇头:“我不困。”
张声言看了眼表,都快一点了,他也坐了下来,把水往易耳那边一推:“你们专升本这么苦的?”
易耳靠着椅背,不翻书了,但也没说话。
“得了。”张声言拍了下他的书:“别学了,睡吧,明儿又不是不上班。”
其实这个时间,也不算晚,平常来说,易耳从酒吧打完工,然后去过医院回到屋子就是这个时间。
“真的还早,睡不着。”易耳合上了书。
张声言困意也散了点儿,干脆拖了个凳子坐了过去:“……学这么用功,就这么想离开这儿?”
易耳手肘抵着头,歪了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嗯。”
张声言轻挑眉,不错,没什么犹豫的,就该是这样。
“离开这儿想去干什么?”张声言拿起了易耳的卷子翻了翻。
易耳垂下眼:“干什么都行,反正不能一辈子在这儿。”
张声言听着,没说话。
“我才二十出头,连火车都没坐过,也没去过远地方,我就想看看外边儿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和手机里一样。”易耳说到这儿笑了声。
张声言好像很久没看见易耳这么轻松的神色了。
“看看大城市,住大酒店,吃西餐,喝几千块的酒,抽和黄金一个价的烟。”易耳换了个位置,坐在了张声言旁边。
张声言侧头看了他一眼。
“挺肤浅吧?”易耳手臂放在椅背上:“但仔细想想,我就一个人,也没什么顾忌的了,我就想享福,把以前没享过的福都给享了。”
张声言笑了声,易耳脸上也带着笑。
只有这种时候,张声言才能切实感觉到,易耳真的是还年轻,就算受的苦多,但年纪毕竟摆在这儿,也想不了那么远。
就是个小孩啊。
“哪肤浅了,人活世上,不就是为了自己开心啊。”张声言拍了拍他肩膀:“挺好的,真的。”
台灯不算亮,能晃着人半边脸,易耳也没说话,就那么盯着自己,盯得他都觉得有点奇怪了。
“看我干吗?”张声言摸了下自己鼻子。
易耳还是歪着头看着:“嗯……就是想,要是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多个人一起还挺好的。”
易耳直勾勾盯着自己,张声言莫名就把这句话代入了了自己。
大晚上的,有些情绪就会更张牙舞爪。
“多个人?”张声言顺手揉了下易耳后脑勺:“说真的,要是哥今年和你一样大,一样年轻气盛,哥也勇敢一次,和你兄弟俩凑一块儿过。”
易耳笑了声,重复了遍:“兄弟俩凑一块儿?”
“我养父当时也是认的我啊,我也能认你这个弟,然后咱俩就一起,你去上学,我给你做饭,咱俩就像合租一样,凑活住一起,是不是挺好的?”张声言像摸小狗一样,捏了下易耳左耳垂。
那是他听力有缺陷的那只耳朵。
张声言没顾虑那么多,就是有点儿控制不住,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易耳直了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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