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挣扎
卓归怡擡头看向立在墙边的陈褚，手里还托着铃声不停的手机。
陈褚身形修长，肩背挺拔，好像是注意到她发愣的表情，黑眸凝视的目光着落在她的手机上。
他迈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两人眼神胶着，铃声却还在响着。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想接吗？”
卓归怡点头：“要接的。”
“那……”他问，“想让我接？”
话音一落，陈褚就见卓归怡挪开了视线，敛眸。
他便知道了，他擡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我出去买点东西。”
陈褚有看见是她奶奶的来电，卓归怡身上有很多他不知道、或是一知半解的事，他看出卓归怡的踌躇，直白地询问了她的需求。
陈褚不介意回避，他更担心卓归怡接完这通电话后的状态。
卓归怡没再开口，他沉思着走到门口，只是把手刚被拧下，身后便传来她的声音——
“陈褚。”
他回头。
“我是怕我绷不住情绪，会很丑。”
陈褚回她回得很快，像是她每一句话，他都会快速又稳稳地接住：“知道了，但是你如果出门，记得跟我说一声。”
再之后，便是轻轻的关门声。
走廊的末尾有一扇开着的窗，透过这大小不过半臂的方正镜头，可见楼下街上人来人往。
夏天的夜晚才是人们生活的时间。
陈褚靠在一旁墙上抽了支烟，目光定定看向走廊，直至烟卷成灰，他订的酒店房间都没有露出丝毫动静。
他掏出手机，不再看着没有动静的走廊，背过身，看着街上一粒粒走远消失的人，拨通他爸的电话。
但他爸没接，掐断后转而发来微信——
爸：【不方便接，在医生这里。】
爸：【别太担心，你舅目前恢复挺好，他已知自己的情况，接受良好。】
陈褚眯着眼睛看着这两条内容，又摸出一支烟。
片刻后，他将燃烧一半了的烟掐在电梯口的灭烟石里，顺便将兜里空了的烟壳丢进垃圾桶，一边低头给辅导员发了请假的申请，一边走进电梯。
他想再去买包烟，再去买点酒。
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面包店，给卓归怡买点甜的吧。
酒店就在商圈中，基本上陈褚转个弯就能到商店，一路随便逛过去，没多久便提两大袋东西出来。
等到他付款的时候，卓归怡也正好给他发了信息。
弃暗归怡：【我打完电话了，先去卸妆洗澡。】
弃暗归怡：【你应该带了另一张房卡吧？】
陈褚带了，就在他口袋里。
但他一路晃晃悠悠走回去，蹲在酒店房间门口，半晌才回她——
【不啊，我没带。】
陈褚：【你洗完澡来给我开个门就行。】
等到卓归怡看到这条信息时，她才刚出浴室，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脑后，发觉房间里还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看了眼手机，丢下手里擦头发的毛巾，快步去开了门。
陈褚坐在门旁玩消消乐呢，身旁还有两大袋东西。
看见门开，他立马弹起，卓归怡一声“我没看到另一张卡，以为你拿了的，我就去洗澡了，你会不会等我很久了？”的清冷嗓子响起，陈褚说着“没有”，一边往屋里走。
他把袋子搁在桌上，回头看向卓归怡。
她的面上表情正常，看不出什么情绪，素静着脸，唇色淡了点，看起来滑嫩，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身上宽松的黑色衬衫型睡衣短裤，更加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
“我给你吹头发吧？”陈褚说。
她反应了两秒，觉得有点新奇，便说：好啊。
陈褚研究了一会儿，将洗漱台墙上的吹风机取下。
卓归怡盘腿坐在床沿，低头刷着手机等着他走到她身后。
她的衣服垂坠感很好，只能由着她的骨架撑起，后背领口被头发晕湿一片。
陈褚察觉，她在生活中其实时常都是乖顺的模样，清冷实则是她兀自安静立在原处，他人的所看所感。
他目光一侧，却蓦然发现她的衬衫睡衣领口很低。他站在她身后往下看，不可避免能够看到两团被白色碗状布料包裹的起伏。
陈褚拿着吹风机的手一抖，指节戳到开关，吹风机呜呜地响了起来。
卓归怡下意识转过脑袋，看向他：“开始了？”
“没。”
陈褚轻咳了一声，关了吹风机，探身去勾桌上的袋子。
他手指微动，将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在被子上：“我买了些东西，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就吃。”
他又直起身子，双腿往左侧了半步，这才不会轻易看见他不好看见的东西。
卓归怡对他的挣扎毫无所知，她对这一床东西很感兴趣。
陈褚买了薯片果干糖果，饮料牛奶啤酒，难怪袋子满满沉沉。
吹风机在她脑后开始工作。
和妈妈给她吹头发的感觉完全不同，陈褚拨弄头发时还带着无措，笨手笨脚的，又怕拽了她的头发，不敢轻易动，只是一股劲儿地吹着她的头发表面。
而后吹到发梢，陈褚才小心抓了一把头发铺在手心，由着吹风机的热风匀速烘干那几缕幸运儿。
卓归怡没有去拿她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牛奶，反而开了一罐啤酒。
吹完发梢，陈褚终于胆大了些，慢吞吞翻起她头顶最外层的头发。
卓归怡不搭理他，随便他弄，也没疼到，也就没看见他皱着眉的模样。
直到头发吹干，像是一个大型工程进行最后的剪彩，陈褚手臂微酸，脖颈也麻，只觉得关闭吹风机时的按键声十分悦耳。
“辛苦啦。”卓归怡放下手里喝了大半的啤酒，转过身直起腰，半跪在床上，大大方方勾住陈褚的脖子，往前贴了贴，亲了亲他。
随后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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