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
陈褚在医院呆了一天，卓归怡便窝在酒店做她的小项目。
出门前，她重新折回去带上了电脑，正好忙点工作。
中午的时候，陈褚给她点了外卖，她吃完便跑去又睡了一觉，倒也还算惬意。
傍晚，陈褚从医院回来，问她要不要出去吃饭。
“我舅舅那边挺顺利的，请的护工有类似的工作经历，所以目前还行。”陈褚先去换了身衣服，“人还没怎么清醒。”
他的声音从浴室传过两扇门才到她耳边，咬字含糊不少：“你要是不想出门，我们叫外卖，或者我去买也行。”
“出去吃吧。”卓归怡看了眼电脑屏幕：“等我一会，我这边收个尾。”
“好。”
陈褚便没再打扰她，独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研究了一会发现同楼层的楼梯间旁有洗衣机，便将换下的衣物抱在怀里。
“你有要换洗的衣服吗？”他问。
卓归怡头也没擡：“我的洗过了，昨晚发现的，本来想跟你说，但是忘记了。”
陈褚说了句没事，便抱着衣物走出房间。
等到衣物洗完烘干，卓归怡正好化了一个妆，穿好鞋等着他出门了。
长甘港近海，海鲜便宜又新鲜，卓归怡便拉他去吃小炒。
炒贝壳，蒸鱼，炒蟹，都是他俩小时候惯吃的东西。
他们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临近饭点，人还挺多。
卓归怡抱着饮料喝，问他：“你家里人知道我过来了吗？”
“知道。”陈褚说，“他们让我多陪你。”
他爸还说：人姑娘怕你带着情绪开车不安全，专门载你过来的，你得先保证人家住好吃好。
陈褚专门压低了声音，学着他爸讲话，给她表演。
“我其实还好，酒店里网速也很快。”卓归怡笑起来，“你家人……知道我是谁吗？”
她无所事事，边说话，边捏着手里铁皮饮料外壳玩。
不是她自信。余女士很喜欢搞慈善资助，长甘港不少人都知道余曼卉。
如果陈褚提及她从小也在长甘港，家里的长辈势必要问是哪一家的姑娘的。
陈褚将她面前的全套碗筷拆开，一一摆正，说：“我给他们看过你照片啊，都夸我眼神真好，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我还跟他们说，你是读人工智能的研究生，特别牛逼，还是模特儿，性格也好。”
卓归怡笑：“就这么一直夸我啊？”
正好服务员端着盘子来上菜。
“那不然呢？”陈褚站起身，给服务员挪了个好上菜的位置，一边道，“我女友本人，八百字不带重样都夸不完，还要给什么腾字数位？多夸几句你好看的包？”
陈褚想起她第一次带他参观她的宝贝柜子，得意洋洋炫耀她那十来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都确实好看的包。
她本身就很好，无需用什么“余曼卉女士的亲孙女”之类的虚名替她撑份量。
像那个什么，狗屁海贼王的女人。
卓归怡能get到他半遮半掩的意思，伸手勾住他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眉眼含笑：“你跟他们看我哪张照片啊？不会是丑照吧？”
她是爱拍照，有时候走在路上遇上好看的景，或是突然起了拍照的念头，就会让陈褚拍。
陈褚在榆道寺拍的图，多少是有点运气成分在的。如今手机里应该是有几张她没注意表情管理的图的。
虽然每次陈褚给她拍完，她都会忽略掉他在一旁诶诶说“这个也挺好看的啊”，拿着他的手机将丑照全部删掉，但保不齐还存着一些她一开始看着还行，实则越看越丑的照片。
陈褚“呵”了一声，手指在手机上敲了两下，随后推到她面前。
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陈褚的家庭群。
没有前文，只有他丢出来几张她冬天时穿着羽绒服在雪地里玩雪的照片。
底下倒是有人回复——
晓晓：【假的吧？哥，你追星追魔怔了？】
姑姑：【好看好看好看】
晓晓：【这人微博水印还在呢，要不要这么私生粉啊？】
卓归怡指尖往下拉了点，发现陈褚也回复了：【我也很帅，我配得上。】
她将小图放大，照片右下角真的是她微博的id水印。
“陈褚，你还去翻我微博啊？”她问。
“……那，你的微博也不是什么秘密啊。”陈褚抿唇，“你之前发了朋友圈，印宏义看到我给你点了赞，就把你微博发给我了。”
“我就看看。”他重复一遍，掩盖自己的心虚。
事实上，那时候印宏义还不知道他对卓归怡的心思，分享她的微博也只是碰巧。
而陈褚那时候最缺的就是对她的了解，也就只能通过她的社交账号去寻她喜欢什么，爱做什么。
卓归怡是模特，微博一半是衣服的寄拍，挡了脸，动作环境都单一，重在展示衣物；剩下的，大多是贝安妮给她拍的写真。
但陈褚独独存了几张她日常拍摄的照片。有些厚重的羽绒服衬得她几分呆，双手插兜站在原地里，嘴角微微扬起，澄澈的眼却望向镜头外的他。
还有一张是她一身长款风衣，手里托着杯咖啡走进教室的照片，背挺肩薄，浑身散发着疏离。
陈褚都很喜欢。
卓归怡哼了一声，想要把手机递还给他，不想指尖在屏幕上划过，聊天框被退出，取而代之的是陈褚的聊天列表。
置顶最上边的是她的头像。
陈褚没给她写备注，所以赫然出现的是她的网名——
弃暗归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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