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第五天
景纾茵经此一役,彻底歇了曾经那些试图欺男霸女的心思,压人不成反被压,丢人丢份不说,人都快被掏空了。
就没见过哪个被当街调戏的良家子,会把恶霸拖到巷子里强吻的!她掀开眼皮,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回来,但又有些瘆得慌,再被良家子反手摁到榻上,她可吃不消。
虽然季暄有照顾她,也不算粗暴,但……太会折腾了,她若非自小习武,身体有些底子在,且不说季暄要的姿势,她怕是昨夜都能被他片片拆了拼都拼不回来。
“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季暄餍足的声音混杂着清晨的暗哑,察觉到她醒来,伸手揽住她,以手作梳为她理顺散开的青丝。
她窝在他怀里,枕上发间还散乱着雪白的花瓣,她视线所过之处,季暄胸膛上也落下了些栀子花瓣。
她昨夜将那枝盛开的栀子花簪于他发间,本着欣赏美人的心思,奈何到了后半夜,随着动作,眼前全是花枝颤动的样子。
花瓣也随着花枝颤动散乱榻间。
她擡头,想看看现在那朵栀子花还剩多少花瓣在,向季暄侧首伸手,蹭落的花瓣落在她唇间。
她琉璃色的眸子在氤氲晨光中折射出璀璨华光,唇畔微张,似是衔住了那瓣飘零的花瓣,季暄喉结微动,气息都重了几分。
那种感觉又来了,景纾茵眸中闪过疑惑,还没来得及往后缩,就被堵住了退路。
一个悠长又考验肺活量的早安吻,带着栀子花液的芬芳。
只是尝尝栀子花的味道,季暄对自己说。
*
现在白日里的季暄和晚上的季暄已经没有太大差别了。白天会抱着她亲,晚上会把她摁在榻上亲,而且越来越自然,理由也花里胡哨千奇百怪。
除了早安晚安吻,上朝出门前也要亲,下朝回府后也得亲,有好事要亲亲庆祝,遇到不顺心的要亲亲安抚……没有事情搞事情,也得把当天的亲亲搞到手。
这件事在景纾茵这已经快变得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了。
放在卧房窗前的那盆栀子花已经全开了,除了那夜被摘下簪于发间,最后散落枕榻的花,其他的花苞隔了一两日都竟相绽放。
她没有舍得摘,要让花朵多开几日才好,左右都是她的花,在盆里在手里区别不大。
季暄在那晚之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景纾茵想着,手指撚过花枝,松开了栀子花叶。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方才太过凝神,连季暄什么时候回来站定在她身后都没意识到,待被他从后揽住腰,才堪堪回神。
“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他的下巴搁在她颈窝里,小幅度地蹭了蹭,年关将至,朝中事务繁忙,虽然都能一件件处理得当,但劳神费力却不便在外表露。
只有在她面前,他可以将疲惫尽数倾泻,然后顺理成章地恳请她的抚慰,将连日疲惫一扫而空。
在季暄没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学会了向她倾诉。
“想你。”景纾茵下意识说出了方才所思,随即又迅速反应过来,但出口的话收不回来,舌尖一滞,遮掩一般试图蒙混过关,“……的花。”
她面色都已经憋得有些红润,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章揭过去。
“嗯?”他喉咙里压着沉闷的笑意,揽在她腰间的手伸向了她方才拂过的那朵栀子花。
“诶别,”她意识到了他的动作,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他摘花的动作,她惋惜,“这样的时节里花开不易,摘一朵少一朵,你怎么……”
“不可惜。”他掰过她的肩膀,将栀子花簪于她鬓边,鲜花佩于心上之人,如何算是可惜?
若是她喜欢,这样的花,他愿意一直一直种下去,每日簪于她发间,长长久久,朝朝暮暮。
“前夜的栀子花合该这样簪给你的,”季暄敛眸,回忆起那夜颤动的栀子花瓣,眼底晦涩不堪,“但你……唔。”
“不许说!”她羞恼交加,现在的这个人怎么回事!尽说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她那夜是被美色晃了眼,猪油蒙了心,那能一样吗!虽然说他簪花确实也很有引人犯罪的冲动,还让她有种隐秘的破坏欲,但她也已经付出代价了,就让这件事翻篇不行么!
季暄拢住她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把她的手腕放在唇边啄吻,缓缓擡眼,视线上移与她的目光相撞。
像是要用眼神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脸色爆红。
要死。
*
月色如银,从卧房外的明纸外渗入进来,映在栀子花花瓣上凝结的夜露上,透着晶莹的月华,顺着花瓣细腻的纹理,落入嵌藏其中的花蕊,消失不见。
“呼……”景纾茵攀住垂落床帷的手无力地垂下,又被另一只手扣紧收回被褥,“别……好累了。”
“嗯……不动你。”季暄低哑的声音混了压抑难解的欲,生怕她不信一般,他又强调了一遍,“这次真的不动你了。”
她背对着他不看他的眼,生怕像前次一样,本以为的结束,却又因为莫名其妙的一个对视,又被就势按着吮吻,狠狠折腾一遭。
君子一诺千金,季暄的一诺现在在她这里,怕是一个铜板都不能得到了。
骗子。
大骗子。
像是安抚,亦或者是软言相哄,季暄轻轻轻轻按揉着她酸软的腰间,惹来舒适的轻哼。
但她不会这么轻易地不恼他的,哼。
前两回分明都是她摁着他的,这次丢了场子,下次迟早找回来,这次不过是不小心被亲迷糊了,早晚要把他压回来,让他哭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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