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克制矜持些的。
虽然没有了那让他天天被心火炙烤的药汤,但也少了她融在汤药里的、一日三次回回不落的细致关心。
他没有办法再回到之前,时刻压抑着内心叫嚣的渴望,告诉自己慢慢来了。
“嗯?”景纾茵拉下蒙着脸的被子,灵动的眸带着水光看向季暄,“还要的么?可你明明——”
明明那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啊,昨天她亲手验过的。
思及此,她脸上发热,眼神也躲闪起来,“嗯。”
今天已经好几次了,每次看到他,仅仅是对上他的视线她都会感到莫名其妙的热意上头,她都快怀疑最近天气转凉,自己感染风寒发烧了。
虽然脸埋在被子里,但并不妨碍她的思绪飞速飘散,虽然昨天……嗯、他那方面在功能上没有问题,但是他这样说也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娘亲书柜上的医书好像记录过的来着……
啊对了!
有种较为特殊的情况,男子那方面的功能没有问题,也会有基本的生理反应,但因为种种原因,即便可以同房,也不能使妻子受孕,故而无法拥有子嗣。
季暄的隐疾难道是这样的么……
她又拉下被子,投向季暄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怜惜,这样的病症要比功能障碍还要难治呢。而且可能真的如他所言,一生一世都难以有自己的儿女了。
季暄这样的情况,自己往床榻里侧躲的动作该有多伤人啊……她真是该死啊。
景纾茵试图安慰季暄,往他的方向又拱了回来,有被子作掩护,她怯生生地伸手去捞他的手腕。
本打算顺便摸一下季暄的脉,但季暄立时看过来的目光,和他过快的反应,让景纾茵不得不换个做法安慰他。
这样直接摸也太明显了,季暄这样聪明的人基本立刻就能看穿了她,他要是知道她已经了解了他的隐疾……诶,估计会更难受吧。
有谁能接受在心上人面前,被戳穿那方面不行的事实啊。这也太残忍了。她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对上她本就不堪一击的自制力,在被她触碰的一瞬几乎立刻奔溃,可她的手在触及他腕后没有停下,继续又往他的手心滑去,酥麻沿着腕部一路痒到心里。
她纤细的指抓住他的手小幅摆动,她在擡头看他。
——她在主动向他撒娇。这个认知让他的身体都开始雀跃起来,血液在深秋凉夜里几乎沸腾。
季暄握住了她的手。
她脑袋里空空,只是顺着心意想要安抚他别难过,但完全没行想好,该怎么在假装不知道的情况下,劝一个天之骄子如何面对这样的缺失。
“季暄,你别、别……”她的话又被他熟练地用吻堵了回去。
他现在已经可以很熟稔地撬开她的唇,把她吻到脱力,无法反抗了。不过她也没打算反抗,他带着清冽气息的吻很难让人不为之沉溺。
不过这样,似乎安慰的效果还不错?至少季暄没有什么消极的情绪,只是一个吻罢了。
季暄吻得比往日更温柔缱绻,妥帖柔和又像是循序渐进地引诱,他撑在她上方,擡手拂过她额间碎发,含笑轻哄,“阿茵,换气——”
“呼、呼……唔!”她气还没来得及换完!
她拍着他的背,承受着他的纠缠索取,又觉得委屈气闷,死死攥着他雪白里衣,她心一横,索性挺起腰擡头用力回吻他,试图狠狠欺负回来。
她在回应他。
季暄的指尖都在发颤,他紊乱狂跳的心快要超负荷,身体僵硬地不像话。一直以来不敢确认,不敢宣之于口的那个埋藏心底的问题,似乎与他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明纸,只等他去戳破答案。
血管里奔涌的血液快要将他的思绪冲垮,若有烛火相映,景纾茵便能看到,此时季暄脸颊、耳朵、脖颈还有眼眶,都激动地充血发红了,睫羽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花,他等她的回应已经太久了。
一吻毕,他埋在她颈窝里迟迟没有擡头,他的喘息似在呜咽、低泣,又像是寻得了久失的珍宝的喜悦,景纾茵甚至能感受到有什么液体贴着她颈侧,滑入衣领的湿润触感。
他紧紧抱着她,耳鬓厮磨间,声声如诉,“阿茵、阿茵……阿茵……”
“我的阿茵——”
惊喜来得太突然,他想要向她倾诉爱意,恨不能现在将心剖出来与她瞧,又恐她觉得不够郑重,觉得不过是他在床帏之间随口编出来哄人的话。
可他绝无轻薄之意,但告白实在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候,以这样的姿势。
把对方压在榻上,吻得钗环散落、粉颊生春,这别说是郑重,简直、简直是登徒子所为!
季暄试图坐端正,打算平复片刻,等脸上热度下来再作打算,但还没等起身,她一个偷袭,他被彻底定在了原处。
她、她她,她抓住了他充血的另一处。
那东西戳得她难受,景纾茵有了昨夜的经验,方才又被他亲的快要喘不过气,连换气都没换完就被偷袭,她一身的反骨绝不允许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她手上一个用力转移他的注意力,趁机翻身而起,将愣怔在原地的季暄摁倒,跨坐在他身上,以绝对主导的角度俯视着他,主导着他此生的欢愉沉沦。
“这次换我了。”她俯身吻上他的唇。
季暄的瞳孔也为之一缩,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攥着床单,连被她握在手里的他也跟着,不可控制地产生了更加难以平复的渴望。
他的里衣被丢到了床下,连带着她自己的。
理智似乎也远去了,季暄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像是案板上的鱼,他喘息着,除了任她作为,别无他法。
屋外一场忽然而至的细密秋雨,被骤风裹挟,一夜打落花叶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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