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没……”他的话断断续续，眼神也飘忽不定，“……也不、不完全是。”
“那就说明，下江南还是有这个原因在的，对吧。”她微恼，“你还故意不告而别！”
“我担心……再见你又惹恼了你。”知道她当时没有恨他，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季暄欣慰些许，“是我的错。”
“那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她不依不饶。
“嗯，不会了。”他眼底尽是纵溺。
“不行，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就这么轻轻放过。”她促狭一笑。
“听凭发落。”他卸下心口堵了数月的大石，整个人都松弛柔和了三分，对她更是言听计从到了盲目的地步。
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你把手背过去。”她道，绕到他身后，直接把他双手用绸带缠绕几圈打了个结。
他很配合，即便是要为她鱼肉也乖的不像话。
季暄看向她，眼底是全然的信任和倾心相付，她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下狠手了。
遂扯下床头白帘缠布，把他眼睛也蒙上。
她缠着眼纱的时候，指尖略过他耳尖，他耳朵还是洇红一片。
“我前些日子知道了一件事情。”她笑，“本来还有点不敢相信，但时至今日已经可以确定——”
她搭着他的肩，从他身侧绕向前，在他耳边轻道，“你喜欢我。”
他的呼吸登时一窒，三枝九叶草才压下不久的药效潜藏在血液中，因为她的言语而蠢蠢欲动。
眼睛被蒙住，其他感官变得敏锐起来，感受到她气息倾近，本能地浑身紧绷，像是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
季暄短暂回忆了一下与她相处的点滴，确实……如她所言，他试图接近她又自我矛盾地克制，那些拙劣不堪的遮掩，故作矜持却又越描越黑。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再掩藏的，没必要再躲躲藏藏，眼睛被蒙住反而让季暄更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是。”
景纾茵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季暄会嘴硬到底的，她低头看着他轻动的薄唇，擡手沿着颈侧抚上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唇，这么直接承认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你……你要罚便罚，别、别这样……”季暄感受到她抵着自己唇的拇指，微微侧开脸，羞恼不堪。
像个被浪荡子轻薄的贞洁烈女，她不合时宜地想。
“这可是你说的哦。”
她毫不怜惜地揪住他衣襟，仿着从前说书人口中，山大王强抢大家闺秀的桥段，张嘴就凶狠地啃了下去。
季暄双手被缚于身后，本想着就这么遂她心愿，她罚过了心里痛快了，此后她和他的旧怨便也能释然了。但她突如其来又毫无章法的亲咬，让他如平湖般澄澈无波的心池，瞬间沸腾了起来，如黄河逆流、海水倒灌，顷刻之间，地陷山摧。
景纾茵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以及他被束缚后的挣扎，十分满意，甚至随着季暄挣扎越剧烈，她越兴奋。
她索性坐在他身上，勾住他的脖颈，更用力地对着他鲜红充血的唇畔咬下去。
季暄想要挣开束手的绳子，奈何眼睛被蒙住，更没法回头去解手腕上绑着的结，连带着被绑的椅子也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滑动响声，像是在替他向外呼救。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季暄的脸快红成胭脂色了，景纾茵终于善心大发，暂停了对他嘴唇的肆虐，瞧这模样，她怕是再过分些，山匪掳来的良家子都能立刻咬舌自尽。
她倚着他的肩轻喘，他手腕上的绳子已经被挣得松了些，季暄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虽然被绑着，但还是在混乱间寻到了绳结的端尾。
想来过不了一刻，他就能自己把绳子解开。
等他解开绳子，就完蛋了！
景纾茵精神一振，一个激灵从季暄身上起来，不忘嘴硬，“好了，今天就罚到这里，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快跑！
“今晚你自己睡！”她三步并作两步，好在他被自己蒙住，看不见自己夺门而逃的慌乱模样。
绑着手腕的束带落地，季暄摘了蒙眼的布条，怀中还留着她的余温，方才软玉温香的气息还未消散。
他只捕捉到一片妃色衣角，俏皮地从门槛外掠过，迅速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如一尾入水无影的游鱼，似一只投林无踪的鹊鸟。
季暄望着门外，缓缓擡手抚上自己被咬破皮的下唇，唇角还是酥麻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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