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暄的目光定在他和她交缠在一处的青丝上,久久没有移开眼神。
景纾茵朝着他的方向看去,不解其意地玩笑道,“怎么,还要抵押物?”
“是证据。”季暄纠正。
——证明你心里有我的证据。
他垂眸似乎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脸上一本正经,他起身走到桌案边,拿出剪子,毫不心疼剪下自己长长一缕发丝。
景纾茵摇了摇头,接过他的剪刀,感觉自己也醉的不清,跟着他一起发酒疯,拔下发簪挑了一簇青丝剪下。
季暄似乎很开心,尤其是他把两段青丝缠绕绾结的时候。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两截发丝之间翻飞,不过数息就打好了一个漂亮的结,饰以璎珞,他十分珍重地把他们的青丝结放在锦盒内。
这结打得,可比景纾茵从前给他包扎伤处时打的结,要漂亮牢固多了。
可她还来不及细想,就被季暄拉着回了卧房,他神神秘秘地拉着她,掀开床上帐幔,把盛装着青丝的锦盒放在枕中。
这样,结发之礼才算圆满。
“好了。”季暄终于满意地舒了口气。
婚礼那晚没来得及完成的结发之礼终于完成,季暄终于心满意足。
卧房外传来敲门声,管家煮了醒酒汤来,没在书房找到人,便又来了这里,景纾茵转身前去开门。
方才完成了结发礼,妻子便转身就走,季暄上前从背后抱住她,“别走!”
“不走——”景纾茵任由他抱着,无奈微微侧首,“只是去给你拿醒酒汤,马上就回来。”
季暄半信半疑松开她,像是要被抛弃一般,直到景纾茵端着汤回来,拉着他过来坐在桌边喝汤解酒。
“是给我们补上的合卺酒么?”季暄垂眸,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嗯嗯嗯、快喝吧……”景纾茵没听清他的低声自喃,不管是什么先应下,哄了他喝醒酒汤才要紧。
“那你也喝。”他擡眸,眼神亮晶晶的,把碗向她推了推。
“嗯?我喝了你就喝?”景纾茵觉得有点怪怪的,但还是端起碗,浅浅尝了一口,“该你了。”
管家加了蜂蜜,味道还算合口,温度也合适。
季暄盯着碗,思量了一番,虽然没理清楚为什么合卺酒要用碗盛,但还是一饮而尽。
合卺饮毕,发绾同心,季暄颊上的红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红得更张扬了。
“醒酒汤看起来没什么用啊。”景纾茵右手扶着他下巴,端详他酡红脸色,喃喃道,“估计还得过会才能慢慢醒酒。”
第二天睡醒就好了。上次既然说了不让他打地铺,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把醉成这样的人随便丢在地上,思来想去,景纾茵还是把他扶到床上。
反正季暄睡得很规矩,再说要吃亏也不是她吃亏。
景纾茵做得心安理得,季暄的面庞却已经滚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新人合卺交杯,绾发同心之后是什么?
她都把他扶上榻了,要做什么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虽说是补了大婚夜的未完之礼,但、但他还是……
季暄攥紧了衣袖,深呼吸却还是心跳怦然。虽然没有经验,但这种事情都要让妻子主动,未免太不君子了。
季暄睫毛眨动,他低声轻唤,“阿茵。”
景纾茵觉得他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嗯?”
“我……”季暄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牵她的手,可他还是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做这种事,“可以帮我把蜡烛吹了么?”
景纾茵起身灭了烛火,卧房里陷入寂寂黑暗,她重新坐回床边,正准备盖被子睡觉,手指却被身边人十指相扣,她有些好笑,季暄似乎有些黏人,她安抚道,“好了,蜡烛已经熄了。”
可回应她的,却是唇上柔软的触感,呼吸间混杂着酒意的清冽气息,还有不知道是谁砰砰响得振聋发聩的心跳。
是个湿濡而小心翼翼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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