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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墙第七天(2 / 2)

“快停下!”

“不要……”

“不要——”

“阿舒——” 季暄听见自己喊道。

眼前什么都没有,她如同冰天雪地里最后一只蝴蝶,翅膀被寒风折断,无助地随风飘零,消失在了冬日的尽头。

“阿舒!!!”季暄猛地醒来,惊悸未定,心跳也比平时快上三分。

又魇住了,看来新贡的安神香也不怎么管用。

季暄下床用了一杯冷茶定了定神,即便知道是梦,回回撕心裂肺的痛感却是分毫不减。

正拿着茶杯出神之际,窗外似有异声传来。

“嗷呜——嗷——”狼嚎?

难道拓跋锋今日来景府吃瘪,忍不下气半夜又带着狼潜入隔壁寻仇了?

季暄起身入院,走到东莱苑与景府相隔的那堵墙前,墙上紫藤花枝爬满支架,月色下开得正好。

墙那头静淑苑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季暄抿了抿唇,细细听闻。

“嘟嘟啊,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拓跋锋那头狼?”景纾茵爬上墙边那棵老槐树,将半夜上树,登高嗷嗷乱学狼叫的小狐貍抱在怀中轻声教训,“这次不上房梁了,嗯?还半夜鬼哭狼嚎?反了你了!明天没有肉干了我跟你讲!”

嘟嘟缩了缩鼻子,哼哼唧唧从鼻腔出了口气,窝在主人怀中假意卖乖,趁景纾茵放松警惕之际,蓄力跃上更高处的树枝,这么一动,枝头树叶纷纷而下,让本就不怎么茂密的老银杏更秃了。

“就算要学狼也要有个限度!你看谁家的狼半夜不睡,单枪匹马爬树的?!今天见到狼了,半夜上头还给我来劲了是吧?”

“还嚎呢,叫得狼不像狼,狐貍不像狐貍的。倒是方圆十里的野猫,都给你吓得不敢叫春了!”

另一侧,季暄唇角微微扬起弧度。

“你看看,谁家狐貍有你这么作天作地的?谁能有我这么好脾气,三更天搁这陪你上房揭瓦?这要放在隔壁,保管你有命上树没命下来!换了季大人,早就给你腿打断关起来了!”

景纾茵微恼,起身盯着嘟嘟,顺着树干往嘟嘟站的高处爬去,打算往下瞥一眼估算高度,却冷不防与墙头那边季暄投来的探究目光撞在了一处。

一脸凶神恶煞准备扑自家逆子的景纾茵:“……”

如果尴尬可以凝成实质,此刻她已经被反复活埋了十几遍了。

准备把嘟嘟腿打断的季少傅,此刻负手立在从景府墙根顺着架子爬出去的紫藤花下,一袭淡蓝丝质寝衣看起来略显单薄,春夜冷风盈袖,月下公子眉眼温然,遗世独立。

与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还被秋云强行披了一件披风的景纾茵形成了鲜明对比。

“咳咳……真巧啊,季大人……你也,嗯……是来赏月的?”景纾茵扒着老银杏的树干,顾左右好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个借口,“那个……春夜寒凉,季少傅要不要回去添件衣服再来?”

被秋云念叨多了,她看人第一眼都下意识地先看人穿的够不够暖和。像季暄这种只追求风度不顾温度的人,要是放在漠北,虽然养眼,但迟早是要冻成冰棍的。

“不是很冷,”季暄方才梦魇蒙出一身汗,冷茶不足以平复,加上夜风才能让他稍稍恢复些许,他目光朝着树上女子方向一凝,“你的狐貍……”

嘟嘟雪白一团,在皎洁月光下极好辨认,此时乘着两人交谈间隙,偷偷从高枝处跳了下来,收着爪子试图悄无声息从树的另一侧全身而退,落入季暄眼中却是无比醒目。

景纾茵猛一回神,左脚足尖轻点,环着老银杏树干一旋,右手向下一探,便轻松扼住了嘟嘟命运的后颈皮,将还在猛力扑腾的胖球提溜了起来。

“多谢季大人提醒!”景纾茵光顾着道谢,不经意间暴露了些什么。

看来她身手很是敏捷啊。左脚前几天刚崴,如今又能这般轻松地上树抓狐貍,想来是已无大碍了。

景纾茵不知让季暄神色变化的种种思绪为何,只当他是半夜被嘟嘟狼嚎声闹醒,心有不愉,“季大人莫怪,我这便去好好管教他!我保证他不会再半夜乱叫扰人清梦了!”

季暄定定地看着她,恍如在看一个赌徒发誓戒赌。

罢了,反正在他面前出糗也不是头一回了。爬墙都爬了三年,季暄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景纾茵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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