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也终于能正常出府给她买徐记的芸豆糕了,半个月可要馋死人了呜呜呜。
季府这边人群散去,人流朝着城南周府涌去。
那边周家二郎就没那么幸运了。
出个门跟过街老鼠似的,虽是众人追捧,却也是实在承受不起。
姑娘们含羞带怯,朝郎君丢帕子示好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不知哪日,不晓得哪位才女突发奇思妙想,将石头裹在帕子里,朝周二郎掷去。
这有一就有二,姑娘们丢来的手绢里纷纷包着石头,一起朝周二郎迎头砸来。
效果很不错,轻飘飘的丝帕原本难以丢到她们周郎手上,这下周郎接不到她们情意的问题解决了。
还顺带着一起解决了周二郎。
丢的很准,下次别丢了。
听说后来周二郎伤了脑袋,患了头疾,一到春日里就会发作,平时见不得外人,一见陌生女子就会头疼欲裂。周母对此深感担忧,这下子,本来好端端的儿子,以后娶亲都是难上加难了。
啧啧啧。
看样子季暄不出门也挺好。
这么一张俊秀脸蛋,只有她看得到。
景纾茵换了个舒服姿势扒拉墙头,撑着脑袋自顾自欣赏亭下美人。
季暄自然能感受到她越发热烈的目光,持笔的手一抖,笔下一点墨迹在白纸上晕开,颇有些不自在。
今年春日倒比往年热上几分。
季暄松了松衣领,有些莫名燥热,擡腕将毛笔置于笔搁上,示意侍从添些茶水。
黑衣侍从有些心不在焉,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正要弯腰拿茶壶斟茶,腰侧佩剑的剑柄却是先动了手。
剑柄触翻了砚台,墨汁四溅,季暄月白色的外袍也不可避免地染上墨色。
“……”
季暄迅速扶正砚台,移开几案上铺展开的公文,但雪白纸张还是沾上几点墨渍。
“还好,不影响阅览。”季暄对侍从道,“去拿抹布来擦擦吧。”
“啊……嗯!好,好的。”那侍从满面愧疚,笨手笨脚,将将回神,转身离开时还被台阶绊了一脚,走路都莫名有些喜感。
景纾茵叹了口气,嫌弃地摇了摇头。
都三年了,这侍从还是笨手笨脚的,一点长进都没有,端茶都端不来,都不如她爬墙熟练呢。
以前还笑她手脚不协调,出招不利索,看吧,报应来了。
得找个机会好好嘲讽一下。
景纾茵勾起唇角,心中小算盘啪啦啪啦响。
长这么大,她这位大哥平日里可没少磋磨她。
小时候跟她抢糖吃,冬日练枪时把她堆的雪人打碎,跟人打架把人打哭了还拿她的玩具哄别人……
她都来不及跟爹娘告状就被大哥捂着嘴强行拖走,每次恼急了就抄起家伙跟他干架,结果打又打不过,忍又忍不下,还要被他嘲笑身法迟滞,枪法失准,一口窝囊气上不去下不来,着实令人窝火。
枪法要是准的话,还能容他这般面不改色心不跳站在面前说这风凉话?
看不打得他满地找头!
景凌昀犯下的罪恶简直罄竹难书!
终于还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也轮到她翻身把歌唱了。
老天开眼,十八年了,景凌昀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又作恶多端的恶棍,终于还是有神仙姐姐亲自下凡来收了。
虽然不知道景凌昀是怎么开始单相思季家小姐的,但这种追人的法子也实在太……
老土了。
光是土也就罢了,若是有用也算是个办法,可一晃都三年过去了,大哥这边还是半点进展都没有,实在是丢尽了她这个妹妹的脸。
哀其单身,怒其不争。
天天装成个侍从混进季府有什么用!明明就隔了几堵墙的事情,都近水楼台了,愣是三年都得不到心头明月?!
呵,菜狗。
景凌昀好歹也是个少尉,隐匿身份混入季府,屈居人下甘为人仆,卧底三年竟一无所获……
景纾茵趴在墙头,凝视着自家兄长远去的背影,深觉自己爬墙大业任重道远。
为了兄长这卑微的爱情,妹妹实在牺牲太多。
不计旧怨,摒弃前嫌,抛开世俗和女子矜持,景纾茵含泪爬墙,夜以继日盯着隔壁季暄的一举一动,时刻为大哥提供未来大舅子的最新动向,好叫哥哥放心与心上人相会。
她简直是当代以德报怨的道德楷模和时代典范。
除了她景纾茵,还有谁家妹妹能这么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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