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叔的担心也无可厚非,就是这样的无可厚非,让他可以气可以怒,却无法对其施以什么报复。
他苦笑一声,“三叔,我能理解你说的苦衷,可我能理解你,却还是无法不怨你。不过你放心,我虽怨你却也不会报复你。只是我跟宣平侯之间,是必须有个了断的。
我不期待三叔能帮我什么,但三叔若真像你说的那般对我和父亲存有愧疚,今日面谈的内容还请你保密,接下来也不要对我的动作多加干涉,否则我不介意对付的人里面多加一个你。
我说到做到,我劝三叔不要存有什么侥幸心理,三叔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试。”
侄儿对自己父亲的感情有多深,燕三爷当年可是亲眼看见的,故而也早预料这孩子知道这些事后会怨恨他。
其实不用侄儿怨他,这些年他也一直都在怨怪自己,只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苦涩点了下头,“你怨我也是应该,你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做,不会给你添麻烦。且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也大可尽管说来。我也是说到做到,真心的。”
燕乘春深深望了燕三爷一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再多说。
等燕三爷离开,燕乘春便叫来衔山,让其安排人暗中留意着燕三爷动静,看他会否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另外又吩咐他再派人留意徐太史那边。
“姓徐的很是奸猾,让派去的兄弟务必要多加小心。”
“是!”
衔山立即领命下去安排,屋中独留下燕乘春自己继续思索方才之事。
有了燕三爷的讲述,当年跟柳氏在一起之人应可以确定就是徐太史无疑。
那么姓徐的只是跟柳氏在一起而已吗?还是说他为了跟柳氏一起,还跟宣平侯合谋对父亲下了毒手?
当年徐朔珩跟柳氏之事一直都没引起过他人注意,可见此人安排之周密,如此一来,恐怕也只有宣平侯知晓当年事情之始末。
可他要如何才能让宣平侯吐露出当年实情?
想着,他下意识望向那装着信件的匣子。
嗯,若把宣平侯下狱,怎么着也能审出些什么来。
可是念头才起,他当即就在心里摇了摇头。
正值大军凯旋,宣平侯此趟立了不少军功,此种彰显国威、鼓舞士气的时刻,若领军将领爆出此等丑闻,圣上肯定会觉得有损国威,是在他脸上抹黑。
圣上在朝堂事上向来多疑,想必震怒之余,没准还会觉得他是蓄意在这时出手,故意破坏朝堂平衡,最后还很可能会怀疑这是太子授意。就算不会想到太子身上,对爆出此事之人也肯定不喜。
届时为了不损国威,多半会将这事压下待日后再行处置。如此一来,宣平侯肯定会捉紧机会设法开脱罪行。
不行,他那么艰难才得到了这些证据,绝不能轻易把它们交出去就这样被浪费了。
嗯,此时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寻个合适时机才行。
只是他万没想到,他时机还没寻着,宣平侯出意外的消息就先一步传了过来。
这消息是宣平侯世子加急送回侯府来的。
据说是大军回京途中,在山州灵城扎营歇息。期间,看见灵城有名的雾灵山,酷爱狩猎的宣平侯一时来了兴致,带着心腹上山打猎,结果突遇猛虎袭击。
等世子察觉不对,带人上山找时,宣平侯以及其心腹秦喜已丧命于虎口之下,两人的身体都被咬得残缺不全,幸亏头颅还在,这才确认了尸体身份。
唐太夫人听到消息,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燕乘春是从太子那边得知消息的,之后便有家仆来报老夫人晕倒,他立即就从东宫赶了回去,直奔安宜堂去。
太医很快就被请了过来,又是扎针又是开方子。
燕乘春守在祖母床前亲自伺候,足足守了一夜,直到次日上午,老人家这才幽幽转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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