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瑜鼓着腮帮子咽下一口蟹黄,含胡不清道:“太好吃了嘛!这个汤汁,比我昨天在新街喝的藕粉圆子还要鲜!”
说着,她夹起一筷子烫干丝递到谭越嘴边,“你尝尝,刀工好绝,细得像头发丝!”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桌上,将翡翠烧麦的碧色蒸得愈发通透。
陈子瑜咬开烧麦,露出里面翠绿的菜馅和星星点点的猪油丁,“原来‘翡翠’说的是青菜!”她边吃边念叨,“谭越,我们回去也学着做,以后早餐就不用愁了。”
一顿早茶从清晨吃到日上三竿,陈子瑜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背上:“难怪说维扬早茶能吃一上午,这些点心看着小巧,吃完居然这么顶饱!”
谭越结完账,牵着她往瘦西湖方向走去,路上经过一家老字号酱菜铺,陈子瑜非要买几罐三和四美酱菜带回去,“配粥肯定超好吃!”
步行约莫二十分钟,瘦西湖的南大门出现在眼前。
黛瓦白墙的牌坊上,“瘦西湖”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陈子瑜站在门前自拍,身后游人如织,她却像自带柔光滤镜,笑容比阳光下的琼花还要灿烂。
刚进景区,陈子瑜就被湖边的垂柳吸引。
六月的柳枝已经长得茂密,嫩绿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拂过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快看!”她拉着谭越跑到湖边,“这就是‘二十四桥明月夜’里的二十四桥吗?”谭越低头看导览图,“不是,那座桥在北边,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玲珑花界的木桥。”
沿着湖边小径往前走,陈子瑜像只欢快的小鸟,不时停下拍照。
她拍盛开的芍药,拍水中游弋的锦鲤,也偷拍谭越仰头看白塔时专注的侧脸。
路过熙春台时,正赶上一场古筝表演,陈子瑜拉着谭越在台阶上坐下,听着悠扬的琴声,望着远处的五亭桥,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谭越,你说古代皇帝下江南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慢悠悠地逛?”陈子瑜突然问道。谭越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说不定他还带着画师,把看到的美景都画下来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在我眼里,再美的画也比不上你。”
陈子瑜脸颊泛红,轻轻捶了他一下,“就会贫嘴。”
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处游船码头,陈子瑜眼睛一亮:“我们坐船吧!从水上看瘦西湖肯定不一样!”
登上画舫时,船夫热情地介绍起沿途景点。
船缓缓驶离码头,五亭桥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陈子瑜趴在船舷上,伸手去触碰水面,冰凉的湖水从指尖划过。
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凫庄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你看那边!”谭越指着岸边,几只白鹭正优雅地掠过水面,“像是从唐诗里飞出来的。”
陈子瑜拿出手机录像,镜头里,白鹭洁白的羽翼、碧绿的湖水、朱红色的桥栏,还有谭越含笑的侧脸,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船行至二十四桥,陈子瑜兴奋地站起来拍照。
这座由汉白玉砌成的单孔拱桥,造型秀丽,桥身两侧的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陈子瑜轻声念着诗句,眼神里满是憧憬,“要是晚上来,配上月色,肯定更美。”
下船后,两人又去了万花园。
此时园内的琼花开得正盛,八朵白色的小花簇拥在一起,宛如晶莹的玉盘。
陈子瑜穿梭在花丛间,裙摆扫过嫩绿的草地,惊起几只蝴蝶。
谭越站在远处,将这一幕悄悄拍了下来——镜头里,陈子瑜的笑容比琼花还要明艳,发间还沾着一片花瓣。
临近中午,陈子瑜终于走累了,两人在湖边的凉亭里休息。
谭越从背包里拿出早上买的桂花糕,递给陈子瑜一块。
“好吃!”陈子瑜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气在舌尖散开,“早知道多买几块了。”
她转头看向谭越,“你说,要是能在这里住一阵子,每天早上吃早茶,下午逛瘦西湖,多好?”
谭越揽过她的肩膀,“以后我们每年都来住几天,把春天的琼花、夏天的荷花、秋天的银杏、冬天的腊梅都看遍。”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凉亭外,柳丝轻拂,湖水悠悠。
远处传来游船的笛声,惊起一滩鸥鹭。
陈子瑜靠在谭越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一刻的时光,值得用一生去珍藏。
当他们沿着长堤春柳漫步时,日头已悄悄爬上中天。
陈子瑜的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细碎声响,突然停在一家挂着“狮子头“招牌的老店前。
“就这家!攻略上说他们家做了三代人了。“她扯着谭越的袖子往店里钻,木格窗棂漏下的阳光在她旗袍上洒下斑驳光影。
店里弥漫着肉香与黄酒的醇香。
老板娘见是年轻情侣,笑着引到临窗的八仙桌:“小两口来尝尝我们的招牌?清炖狮子头配维扬炒饭,再要个大煮干丝?“
陈子瑜眼睛发亮地点头,谭越瞥见她偷偷咽口水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最先上桌的是大煮干丝。
白瓷碗里,细若发丝的豆腐干浸在奶白的鸡汤里,缀着虾仁、火腿丝与碧绿的豌豆苗。
陈子瑜用银勺舀起一勺,干丝吸饱了汤汁,入口软嫩又带着嚼劲,鲜味层层递进。
“这刀工也太绝了!“她惊叹着夹起一筷子,突然递到谭越嘴边,“你尝!“
谭越含住干丝的瞬间,她突然凑近:“咸不咸?“
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他耳尖泛红,胡乱点头。
老板娘端着狮子头过来时,正巧撞见这一幕,笑得眼角堆起皱纹:“这狮子头要趁热吃,我们家的秘诀是加了马蹄碎,口感特别。“
砂锅里,拳头大的狮子头卧在澄澈的汤汁里,表面金黄油亮。
陈子瑜用调羹轻轻切开,肥瘦相间的肉馅里果然露出晶莹的马蹄粒。
咬下一口,软糯的肉香混着马蹄的清甜,汤汁顺着嘴角滑落,她慌忙用手帕去擦。
谭越突然伸手,指腹擦过她的唇角,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维扬炒饭端上桌时,陈子瑜已经半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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