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周先文捕捉到了关键词。
“对，交换。”贺老点了点头，补充道，“你看那边。”
他朝着展示台的方向努了努嘴，“有顶尖的鉴定专家和设备。一会儿会有人把带来的东西拿上去，由专家现场鉴定估价。”
“如果有人看中了，可以提出交换，用自己的藏品换，也可以用现金补差价。当然，前提是物主愿意。”
周先文恍然大悟。
“听起来挺有意思。”周先文摸着下巴，“不过，把自己的藏品拿出来让大家评头论足，还要估价，万一……买亏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想到了那些关于富豪圈子各种奇葩攀比的传闻。
“哈哈，你小子想到点子上了！”
贺老乐了，“对很多人来说，这就是面子问题。谁都不想当那个‘钱多人傻’的主儿。所以，这也是一种无形的较量。”
“自己买的东西，价格如果远高于现场的评估价，那可就丢人了。说白了，这就是咱们这些老家伙，还有那些钱多得没处花的富豪们，玩的一种消遣，一种圈子里的游戏。”
“爸，也不能完全说是消遣啦。”
旁边的钱多多突然小声插了一句，见几人都看向她，她脸颊又是一红，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听爷爷说，这也是一种展示实力的方式。”
“我觉得也对，有时候，一件罕见藏品的成功入手和精准估值，比签下一份大合同更能体现一个人的眼光、魄力和财力。”
“这对他们在其他领域的合作或者事务处理，也会有潜移默化的帮助。”
周先文有些意外地看了钱多多一眼。
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大小姐，见解倒是挺独到。
看来出身这种家庭，耳濡目染之下，也不是个完全不谙世事的花瓶。
钱学坤赞许地看了女儿一眼，对周先文笑道：“多多说得也有道理。这个圈子，信息、人脉、实力，有时候比单纯的财富更重要。”
“通过这种方式，大家互相摸底，建立信任，甚至促成一些意想不到的合作。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美’和‘历史’的共同追求。”
周先文点了点头，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古董交流会，更是一个顶级富豪圈层的社交场、名利场，甚至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财富、眼光、人脉、地位，都在这一件件古董的流转和评判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就在他们说话间，大厅的灯光微微暗了下来，只有中央的展示台变得更加明亮。一位穿着得体、气质儒雅的主持人走上台，用流利的双语（中英）宣布交流会正式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非常荣幸能再次担任今晚交流会的主持人。”
“老规矩，我们不设繁琐的流程，旨在交流与分享。现在，有请第一位朋友，来自美国的约翰逊先生，为我们展示他的藏品。”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一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看起来约莫五六十岁的黑人男子，在一片礼貌的掌声中，将一个由助手小心翼翼捧着的锦盒，送到了展示台上。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古罗马时期的青铜雕塑，似乎是一位战士的半身像，线条粗犷有力，虽然部分地方有锈蚀和破损，但依旧散发着一股苍凉古朴的气息。
几位白大褂专家立刻围了上去，拿出放大镜、强光手电，甚至还有一些周先文叫不上名字的小型仪器，仔细地检查起来。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尊青铜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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