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手指点过一个个印章：
“再看这印鉴，唐代的‘贞观’、‘开元’，宋徽宗的双龙玺、‘宣和’、‘政和’印，还有元代柯九思的鉴藏印……天啊，流传有序，每一方印都对得上！”
他猛地抬起头，激动得脸颊泛红，指着字帖，声音都变了调：“小子！你……你这哪里是捡漏，你这是又捅破天了！”
周先文看着贺老这副失态的模样，心中也是激动万分，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笑着说：“贺老，您先别激动，仔细看看，确定无疑了再说。”
“还看什么看！”贺老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放大镜扔出去。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这是王羲之的《平安帖》！虽然是摹本，但极有可能是唐代摹本，甚至有可能是褚遂良或者冯承素这个级别高手所摹！”
“这东西要是拿出去，别说一千二百万，后面加个零都有人抢着要！它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简直无法估量！这……这能在整个书法界，不，是整个文化界，掀起滔天巨浪啊！”
贺老抱着那卷字帖，像抱着绝世珍宝。
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抚摸。
一会儿又对着光线仔细端详，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兴奋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先前那点“被忽悠买房”的郁闷，早就被这惊天发现带来的巨大喜悦冲得无影无踪了。
相比较之前周先文搞出的干将莫邪剑，还有那块和氏璧，眼前的字帖的价值是要稍微弱上那么几分。
对于贺老来说，算是能够买卖的行列里了，所以他不得不激动。
贺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卷字帖，仿佛多看一眼就能把它吸进自己的眼珠子里去。
“小子，小子……你明白这是什么分量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颤抖，混杂着激动和难以置信，“这不单单是钱的事儿！这是历史！”
“是活生生的，能摸得着的历史！是从魏晋风骨到盛唐气象的一脉相承！你想想，当年褚遂良，甚至可能欧阳询、虞世南这些大宗师，或许就曾对着它临摹学习，感悟笔意！”
他猛地一缩手，像是怕自己呼出的气会损伤了这千年瑰宝。
又小心翼翼地把字帖卷好，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初生的婴儿。
随即他又警惕地扫视了一圈这间并不算大的客厅，眼神活像防贼：“不行不行，这事儿得捂严实了！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外面那些人，鼻子比狗还灵，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你的门槛都踏破了！”
他连连摇头，一副“人心险恶，我得替你把好关”的表情。
“老李老赵那几个嘴碎的，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不出半天，整个收藏圈子都能给你编出一百个版本的传奇故事来。”
贺老这番紧张兮兮的模样，倒是让周先文心里那点因为宝物带来的激动沉淀了不少。
他看着贺老护食一样抱着卷轴，额头上青筋都快蹦出来了，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这位贺老，平日里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能跟人磨半天嘴皮子。
如今见了真正的重宝，这格局，这反应，倒也真实得可爱。
香蕉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