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随着寒风,红芒在门缝处闪过,如同毒蛇吐信般转瞬即逝。
屋内安静得可怕,连堪堪月光也未能透过窗棂,唯有中央桌面上那的烛火跳动。
像是与外界隔绝一般。
钱芳毫无察觉,枯瘦的手指“吱呀”推开大门,刚踏入屋内,身后的木门便“砰”地一声自动合上——
震得窗棂簌簌作响!
“哪,哪个杀千刀的装神弄鬼?!”
钱芳“咕噜”咽了口唾沫,背上渗出冷汗,踉跄几步险些瘫坐在地。
她总觉得今日家中有种道不出的诡异,于是在本能的趋势下去撞木门,想要跑出去。
可惜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木门纹丝不动,甚至门缝处开始弥漫猩红雾气,如同活物般缠绕上门闩。
“啊——!”钱芳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面色惨白,慌乱之中跌坐在地。
她拼命踢蹬着双腿,绣鞋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刮擦声。
屋内烛火不知何时变成了幽绿色,将她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投在墙上。
扫帚柄刚碰到红雾就“嗤”地冒起青烟,雾气中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婴孩手掌印。
那些青紫色的小手正从地板缝隙里钻出来,抓挠着她褪色的绣鞋。
“嘶——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惊得栖息树间鸟雀都张惶地扑腾翅膀飞向远处。
不知过了多久,钱芳的叫声戛然而止,画面闪烁,她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目无神。
喉间那道细如发丝的血线尤为显眼。
其枯瘦的手指徒劳地抓挠着脖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似是破旧风箱最后的喘息。
屋外风雪渐歇,月光重新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影子。
一道声音穿过阴影交汇处,走到街道上,月白斗篷的下摆无风自动。
不是云悠悠又是谁?
少女指尖残留红芒,正随着她哼歌的曲调轻轻摇曳。
“这戏法儿倒是挺有意思~姑且饶你一命……”
云悠悠轻抚月白斗篷,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脑海中也不自觉回想起今日说的那句——
‘不会说话,你这嘴可以不要……’
“往后余生,就老老实实地当个哑巴吧~”
少女对着虚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尖划过之处,连飘落的雪花都诡异地静止瞬间。
她眨了眨眼,杏眸中闪过困惑,倒是开始好奇从前的自已。
明明做了这样的事,心里却是连丝毫涟漪都未曾掀起。
没有愧疚,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半点儿快意,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一片落叶。
那以前的自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歪了歪头,试图从混沌的记忆里翻找出些许片段,不过很可惜……失败了。
脑海中迷雾笼罩,怎么也看不真切。
——杀人如麻的魔头?冷血无情的杀手?
又或者更糟?
“罢了,不想了。”
反正…现在这样, 也没什么不好。
想着,云悠悠也未曾停留,哼着轻快曲调沿着街道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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