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厅里，暖黄色的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却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
洛白带着坤中踏入这间略显陈旧的楼房，因为约定，洛白先自己出去了，作为外人，他不应该在里面，里面白老师与坤中说了很多话，到最后他开始说心里话。
白老师坐在沙发上，手中的茶杯早已凉透，脸上满是疲惫与迷茫。
“上头要求要给孩子们进行减负。”
白老师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无奈。
“作业量一减再减，考试次数也被严格限制，说是要让孩子们拥有快乐的童年，减轻他们的压力。”
“可家长们又要求提高孩子们的成绩。”
白老师眉头紧皱，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力。
“他们盼着孩子能考上好学校，将来有个好出路，一次次在家长群里质问为什么成绩下降了，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能学好，自家孩子却不行。”
“他们看不到孩子在书桌前学习到深夜的疲惫，只盯着成绩单上的数字。”
“孩子们则说对未来不抱有期待。”
说到这里，白老师的声音有些哽咽。
“课堂上，当我问起他们的梦想，很多孩子只是木然地摇头，说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觉得努力学习也没有意义。那种眼神里的空洞，让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那我究竟该教孩子们些什么好呢？”
白老师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求助地看向坤中，“是按照减负要求，让他们轻松一些，可这样成绩下滑又怎么向家长交代？还是不顾减负规定，拼命给他们补课，提高成绩，可那样孩子们的压力又太大。”
“还是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
“我教的知识，他们或许觉得在未来用不上；我讲的人生道理，他们似乎也听不进去。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教学方式，怀疑自己的能力。”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去当的老师呢？”白老师喃喃自语，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曾经，我怀着满腔热忱走上讲台，想把知识传授给孩子们，想引导他们成为善良、有理想的人。可现在，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我甚至想过辞职算了。”白老师说出这句话时，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或许离开这个岗位，就不用再面对这些让人窒息的矛盾和压力了。”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仿佛在为白老师的迷茫叹息。
坤中往白老师发凉的茶杯里续上热气腾腾的茶水，氤氲白雾模糊了对方疲惫的眉眼：“老师，你告诉过我，热水冲开时叶片翻腾得厉害，可沉底后才真正渗出茶香。“
他指尖轻点茶几上摊开的教案，泛黄纸页间还夹着学生画的歪扭笑脸贴纸。
“恩师，你帮助我付清三年学费后，对我说过，减负不是削弱教育，而是让知识回归本质，真正好学生不应该用成绩判定，这句话让我震撼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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