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月关跪在大理石地面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像是要冲破胸腔。
“那个令牌，是什么样子？”比比东背对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月关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如同吞下一把沙子。“红色，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中央是一个威严的...似乎是麒麟头像。”他努力回忆着那个令他恐慌的场景，“那符文会流动，就像活物一样...”
比比东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月关注意到她握权杖的手指节发白，教皇长袍下摆微微颤动。这个细微的反应让他更加不安——他从未见过教皇如此失态。
“还有，他把你留着，是让你带话的吧。他说了什么？”比比东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月关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
“他说...告诉教皇，明界对她的计划不感兴趣。明界只针对奴隶买卖，若再敢染指...”月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不介意跟武魂殿为敌。”
议事厅内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搅动空气。月关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比比东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让月关毛骨悚然。那不是愤怒的笑，也不是嘲讽的笑，而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近乎愉悦的笑声，却比任何威胁都令人胆寒。
“有趣。”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月关从未见过的奇异表情——那双总是冰冷威严的眼睛此刻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却不见丝毫笑意。“月关，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惩罚你吗？“
月关茫然地摇头，光秃秃的头顶反射着烛光，显得格外滑稽。他的双腿因久跪而发麻，但现在他连动一动脚趾的勇气都没有。
“第一，圣龙宗虽然名存实亡，但大多弟子还是有点用的。第二，因为你的失败，让我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比比东缓步走近他，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月关的心脏上。她伸出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抚过月关光秃秃的头顶，那触感冰凉如蛇。“这个羞辱，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月关浑身一颤，不知是因为头顶冰凉的触感，还是教皇话中隐含的杀意。他偷偷抬眼，正好对上比比东那双深不可测的紫色眼眸——那里面仿佛有无数漩涡在旋转，要将他吞噬。
“去休息吧。”比比东收回手，转身走向窗前，背对着他说，“明天开始，你去法斯诺城见见九长老。”
月关一愣，没想到任务转变得如此之快。“法斯诺城？九长老？”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属下不明白...”
“我听说他的外孙，也就是昊烈的孙子似乎是一位先天满魂力。”比比东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常从未存在过，“这个孩子的武魂似乎说的不是很清楚，我需要你去调查一下。”
月关的大脑飞速运转。昊烈...那不是那个火豹宗的前宗主吗？而且先天满魂力虽然罕见，但也不至于让教皇亲自过问...
“如果他真的跟所谓的明界有什么联系...”比比东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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