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前臂被砍了下来,没有做任何的处理,只是用大号的捆扎带,暂时勒住止血。
他身上到处都是血,看起来异常狼狈,面色很苍白,肩膀处还有一处枪伤。
不过与断臂相比,这处贯穿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看到这一幕,白展堂瞬间便认出了他的身份——洪豹!
他笑了起来:“很好,你果然是高手!”
无名站在门口,声音冷淡地问道:“不需要验验货?”
“不用,你刚一动手,我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白展堂随口胡诌着,手腕一转甩出一枚金币。
无名抬手接住,神色冷然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当额外奖励吧,不用我送你离开曼谷?你动静闹得有点大,出境怕是会有些麻烦!”
“不劳操心,我自有办法!”
她说完便转身走了,毫无留恋。
白展堂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果然是冷血杀手,下手就是够狠,直接打断一只胳膊可行?他身手不错,要是能挂靠在我这里就好了,可惜了!”
白展堂摇了摇头,拖着行李箱回到旅馆,向在休息区穿着西装抽烟的拳王森招了招手。
拳王森走过来:“老板?”
白展堂道:“去打听打听,洪豹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拳王森点头,什么都没问转身便走,两个小弟自动跟上,三个人很快钻上了一辆轿车,迅速驶离。
说起来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混江湖的,对三教九流的门道都很熟悉。
来了这边没几天,就招了两个本地小混混做手下。
最后在周围的酒吧和夜总会泡了几天,就把整个唐人街的情况弄得七七八八。
被白展堂亲自下手烧掉夜总会的洪豹,自然是他关注的重点。
白展堂甚至怀疑,这家伙比自己对洪豹了解的都多。
跟前台李云飞打了个招呼,白展堂将行李箱拖回休息室。
在急救药箱里面找了找,给洪豹扎了一针肾上腺素,又找了一袋葡萄糖给他输液。
这家伙已经陷入昏迷,如果放着不管,很难撑到晚上。
只能想办法拖一拖,等晚上扔给甘雅。
…………
老城区,一家很有年代感的录像厅内,阵阵歌声传来。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正站在台上,手持话筒倾情演唱。
下方不大的舞池内,几对男女拥在一起,跳着暧昧的双人舞。
彩球的灯光红绿转换,将氛围感拉满。
就在这时,一名西装男从后台走出来,对着老汉耳语几句。
老汉挑了一下眉,抬起手掌。
中控台迅速将音乐暂停,录像厅内为之一静。
老汉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
西装男道:“闫先生,阿豹被人枪击,并在送往医院的途中被带走了!”
“呵!他可越来越能耐了!”
闫先生笑了起来:“在曼谷还能被人枪击?就这样子?”
“暂时还不知道,应该是个杀手!”
西装男犹豫了一下,道:“被枪击的时候,他正在跟八面佛的人接触。”
“嚯,这是想开新的财路呀!不错不错,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
闫先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西装男道:“现在洪豹的手下跟发了疯一样到处找人,还跑到码头上闹事,我们有两箱货在争执中掉进海里,应该是受了一定损失,要不要……”
“警告他们一下,其他的不用理会!”
闫先生摆摆手,毫不在意:“派人去查一下杀手是哪里冒出来的,有了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是!”
西装男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闫先生一抬手,接着奏乐接着舞,仿佛刚才的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熟悉闫先生的人都知道,他已经不高兴了。
…………
深夜,湾仔保龄球馆。
前台阿娟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今晚异常热闹的场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阿娟,你的夜宵!”
一个外卖仔拎着筐,吊儿郎当的走进来,将一个塑料袋放在柜台上。
他扫了一眼人满为患的保龄球馆,有些纳闷道:“今晚什么情况?你们老板抽风做大促销了?”
“促销个鬼呀!”
阿娟把外卖拿到自己面前,没好气的道:“就他那个吝啬鬼,涨价都是好的!”
“怎么这么多人?今天也不是周末呀!”
“鬼知道!本来我都跟朋友约好了一起去打街机,现在硬生生的加了两个小时的班还不算,一会儿说不定还要熬到凌晨去,死鬼老板也不给加班费,真是气死人了!”
阿娟用力将奶茶捅破,狠狠的吸了一口,发泄自己的怨气。
外卖仔笑起来:“上班嘛,总有不顺心的时候,别不开心啦,大不了明天我请你看电影,九点场的《玉女怕缠郎》怎么样?听说有很多精彩情节哦!”
“你闪边啦!”阿娟翻了个白眼:“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啦,好好做你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吧!”
“不要吧!”外卖仔表情夸张,一脸的幽怨:“已经约了你二十几次,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就当可怜我,答应我好不好?”
“我拜托你呀,你就当可怜我好不好,不要再纠缠我啦,我喜欢帅哥的!”
“我也是帅哥啊!”外卖仔理了一下头发,在下巴摆出一个持枪的手势,对阿娟露齿一笑。“不信你可以去打听,很多人叫我外卖小王子的!”
阿娟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在外卖仔和阿娟斗嘴的时候,一名推着车的清洁工缓缓走过,对着领口的麦克风道:“解除警报,解除警报,不是目标,不是目标!”
不远处,坐在休息区,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陈督察有些烦躁的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钱已经送到了五个小时,绑匪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既没有再次来电话,也没有派人过来取钱。
甚至除了他们这些埋伏过来的便衣,正常的客人都没有几个,更不用说有人去靠近储物柜了。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陈督察异常烦躁。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仿佛他们做了一切准备,注定是无用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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