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处公用电话亭。
老鼠仔掏遍口袋，摸出几个硬币塞进投币口。
“喂，报警中心吗？我要举报！”
“你好先生，请问你要举报什么？”
“我看到了军火交易，就在湾仔……”
他有些卡壳，向同伴投去询问的眼神。
另一人飞快道：“东宝街三十五号侧面的小巷子！”
“对对，东宝街三十五号，从侧面的小巷子进去，走五十米，就能看到挂着灯笼的小店，那帮人还在里面！”
“好的，已经安排巡逻人员过去，先生方便留下姓名吗，方便我们后续……”
不等对面把话说完，老鼠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走走，快回去看戏！”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往回走。
快要抵达巷子入口的时候，老鼠仔忽然拉了一下同伴。
“等一下，我们不能靠得太近！”
“为啥？”同伴一脸茫然。
“你傻呀！”老鼠仔瞪大眼睛：“现在是凌晨啊，大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警察过来，看到我们两个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第一个就抓我们！”
同伴挠挠头，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
“什么叫有点道理？是非常有道理好不好？跟我来，我记得这上面有一家私人按摩院，窗口正对巷子入口！”
“可是我没钱了！”
“你他妈……算了，这次老子请，下次轮到你，敢耍赖就打爆你的头！”
“好啊好啊！”同伴欣然点头。
老鼠仔瞪了他一眼，转身钻进了旁边的楼道，同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迅速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上到三楼，顺着楼道口各种五颜六色的招牌，摸到一处住户门口。
老鼠仔看也不看门上挂着的“休息”牌子，上去就哐哐敲门。
“开门，快开门，来大生意了！”
“谁呀，三更半夜的，今天不做生意了，明天请早！”
屋子里，传来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女人声音。
“长舌芬！是我呀，老鼠仔，快开门，有事找你帮忙！”
老鼠仔不为所动，边敲门边喊。
“老鼠仔？”
女人疑惑了一下，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你呀！大晚上的干嘛，想玩儿去砵兰街啦，我这里是做正经生意的！”
“我加钱，出双倍！”
老鼠仔话还没说完，门就“刷”地一下被拉开了，一个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女人一把将他拉进去，脸上堆满笑容。
“你早说呀！老鼠哥，最近哪里发财了呀，这么客气！”
“一会儿再跟你说！”
老鼠仔急着看戏，一把将女人推开，急匆匆往房间里冲。
同伴紧随其后。
女人愣了一下，喊道：“喂，你跑错房间了，那里是厕所！”
“砰！”
两人充耳不闻，一前一后钻进厕所，“砰”的一声关上门，随后便没了动静。
女人愣了半天，才嘟囔着关上门。
“搞什么，三更半夜上门借厕所？两个疯子！”
女人“呸”了一声，下意识地就要回房继续睡觉。
可是转念一想，对方可是刚刚承诺了给两倍，不要白不要。
当下她回房间换了衣服，把自己的男人叫了起来。
等会儿要是不把钱掏齐，保准让他们好看。
女人这边惦记着老鼠仔的钱包，老鼠仔却顾不上刚才随口给出的承诺。
两个家伙此时正扒着厕所的窗户，一个劲儿地往
还别说，老鼠仔找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视野宽阔，方位隐蔽，再加上楼层不高，居高临下看得越发清晰。
警方响应很快，他们这边才找好观察位，就看到两个巡逻警快步走了过来。
他们先是找到了三十五号，随后一前一后，有些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小巷子。
通常情况下，他们巡逻路线是不包括这些地方的。
一方面他们巡逻是为了保证绝大部分居民和商铺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小巷子里，大概率会隐藏一些危险。
警察也是人，也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想当英雄的。
老鼠仔两人瞪大眼睛，看着警察开着手电走进去，期待着听到枪声。
可是足足等了六七分钟，直到两个警察步伐轻快地走出来，也没发生任何异常。
巡逻警并未停留，一人按着肩膀上的通讯器汇报着什么，两人并肩原路返回。
老鼠仔有些懵。
“啥情况？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同伴想了想，道：“是不是没找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机枪从天花板上缓缓伸出来的情景，顿时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该死！就不能仔细找一找吗？警察都是废物！”
老鼠仔气急败坏地推门而出，“长舌芬，电话借我用一下！”
“借电话没问题，按摩的费用是不是先结一下？”
接话的不是刚才的女人，而是一个赤裸着上半身、满身酒气的壮汉。
他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瞪着因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双眼，那股快要爆发出来的起床气，几乎扑面而来。
老鼠仔表情有些僵硬。
壮汉上前两步，歪着头看着他：“怎么？没钱？”
“没钱又怎么样？我们大佬是和联胜火牛，你动我们一根指头试试？”
同伴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撇撇嘴。
壮汉裂开大嘴，露出森白牙齿。
“和联胜是吧？好大的名头啊，今天我正新社牛头还就跟你碰一碰，看看到底是你们死还是我死！”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棒球棍便高高举起，顺势砸落。
呼啸的风声传来，那狂暴的力道，令老鼠仔眼皮子直跳。
他心道不妙，连忙向后一个大跳躲开棒球攻击，最后飞快取出钞票举在空中。
“别动手，有钱！”
牛头一愣，这才看到他手里捏着的钱。
“哎呀，大家喝茶呀！”
此时，长舌芬拿着一个空茶壶，装模作样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见是这幅场景，顿时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连忙快步上前。
“唉这是怎么了？老牛，你给我上一边去，谁让你出来捣乱的！老鼠哥，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的我们家老牛就是这个暴脾气，喝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上次有人对他吐了一口痰，他差点没把人打成半身不遂。
我说了他不知道多少次，整个一榆木脑袋，就是死不悔改！”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作丝滑地把老鼠仔手里的钱全抢了过去。
“哎呀，这么多呀，多了多了！老鼠哥是常客，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多出来的就当存在柜上，下次来玩儿！
对了，你刚才说要什么来着？电话对吧，就在那边，随便打随便用！”
她语速飞快，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说了一通，转身拉着壮汉回到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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