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起身带着组员便走了出去，步履匆匆地向办公室赶去。
刚回到办公室，他便看到两帮人正在对峙。
一方西装革履，神情淡漠，但气势逼人。
另一方则咬牙切齿，对这一帮不速之客表现出很大的愤怒。
可出于某种原因，双方都在克制，只是保持对峙，并未像街头混混一样大呼小叫。
大D面色难看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李修贤。
李修贤大步迎上去，喝道：“大D，这里是湾仔警署，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大D一脸惊讶，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他扭头问旁边的人：“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竟然问我想干什么！我他妈来警局还能干什么？难不成是来吃饭啊！”
最后两句，大D几乎是喊出来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旁边人上前一步，冷静地说道：“李sir，我们收到消息，我公司雇员杜子文先生在协助警方调查过程中，受刑不过，死于审讯室内，请问事情是否属实？”
“你放屁！”
一名组员大吼。
李修贤瞪了他一眼，这才说道：“这是污蔑！师爷苏，我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港岛是讲法律的地方，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否则我们完全可以告你诽谤！”
师爷苏不为所动：“那我们请求面见杜子文先生，确认他的人身安全！”
“这……”李修贤有点卡壳。
“李sir，我的要求合理合法，如果要拒绝的话，请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否则我想人权署的威廉先生和陆神父会对此表示异议。”
师爷苏说话的时候，伸手往旁边比了一下。
两个被点到名字的家伙一个面带微笑，一个微微昂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支持的态度已经摆了出来。
李修贤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其他组员气势也被打压下来，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没办法，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的失误。
对方诉求虽然有些急切，但确实合法。
即便他们有权利拒绝，拖延见面的时间，可人毕竟是死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就在李修贤陷入两难，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相的时候，高级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许警司一脸严肃地出现在门口。
“雷先生，聊两句？”
大D看向他，许警司以目光回应。
“行！那就聊两句，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大D嗤笑一声，起身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关，所有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师爷苏也不再咄咄逼人，反而转过身来安排同行人员落座。
李修贤也给自己的组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等着挨骂。
组员们面面相觑，想走又有些抹不开面子，直到李修贤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这才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
高级办公室内，许警司和大D对面而坐。
许警司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他拿起旁边的雪茄盒，对大D示意了一下。
大D随手拿出一根在手里把玩，看着他也不说话。
许警司面色平静，他不紧不慢地处理着雪茄，口中淡淡地说道：“说实话，你这次坐上龙头让我有点意外，按照我对邓威那老家伙的理解，他应该会千方百计地阻止你才对。”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意外，很奇怪吗？”
大D倒是没有反驳许警司对于邓威的看法。
在社团这么多年，邓伯的手段就没有变过，就算用看的，多少也能摸索出几分。
在出来参选之前，他就知道不会获得邓伯的支持，所以一直在拉拢其他人，却一分钱都没有浪费在邓伯身上。
结果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反正是投票，只要获得了大多数叔伯的支持，即便邓威反对也没有用。
“是啊，每天都有意外！”许警司点点头，拿起烤好的雪茄抽了一口，“你气势汹汹地过来，应该知道了杜子文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他的死有我们一定的责任，但主要原因还是在杀手身上。
由于性质恶劣，助理处长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四十八小时抓到凶手。
在此期间，警方的注意力会放在搜寻杀手上，你如果想做些什么，只要动静小一点，我可以当做没看到！”
这是抛出条件了！
许警司的意思很明显，我承认这一次是我们失误，但责任不在我，你也别想着狮子大开口，最多给你点便利，咱们就算两清了。
大D嗤笑一声：“许sir，你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吗？阿文可是我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在警局里死了，你就想让我这么算了？你拿我当白痴啊！”
许警司面色发黑，他敲了敲桌子：“什么叫不明不白？案情已经告诉你了，是外来的杀手作案，你想让我说几遍？”
“这我不管！我们只知道人是你们带走的，打着协助调查的名义，然后就在警局里一命呜呼。我那里也还有着李督察气势汹汹上门抓人的录像带，你说我若是把录像往电视台一送，你觉得舆论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大D裂开嘴角，很满意许警司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他的威胁事实存在。
或许警方有能力压下这条新闻，或许警方的公共关系科可以搞定舆论，但都需要付出代价。
一旦让上层出手帮他擦屁股，那他这个警司也就做到头了。
前途就此断绝。
“你到底想怎样？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大D笑了笑，“放心，你既然叫我一声雷生，我自然也要给你面子。许sir也知道，和联胜是选举制，我这个龙头最多也就只有两年，我若是两年以后还想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提前做点什么，你说对吗？”
“你想改制？”许警司耸然一惊。
大D露出森白的牙齿，脸上的笑容十分惬意。
“没那么夸张，毕竟是一百多年的传统，我不能说改就改。但有句话说的好，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许警司想了想，如果大D真的能把龙头位置坐稳，对警方来说似乎并不是坏事。
最起码用不着每隔两年就要紧张兮兮地提防和联胜出现骚乱。
他沉吟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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