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在苍黄的天际线缓缓消散,华北平原的土地上还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张大彪半跪在松软的泥土里,膝盖硌着碎石也浑然不觉。他的手掌死死扣住山本一木的肩膀,虎口因为用力过度泛着青白。这个被称为“山本特工队”的头目此刻像条垂死挣扎的鳗鱼,脖颈青筋暴起,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别动!”张大彪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右臂像铁钳般锁住山本的脖颈,左手则牢牢按住对方不断扭动的腰腹。汗水顺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滑落,在军装前襟晕开深色的痕迹。眼前的山本一木虽然被制住,但张大彪不敢有丝毫松懈——这个曾让八路军吃尽苦头的日本军官,此刻虽沦为阶下囚,却依然保持着惊人的爆发力。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独立团的战士们迅速围拢过来。张大彪转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战士们持枪形成包围圈,警惕的目光在四周扫视。山本特工队的残余成员们面色惨白,他们的军装沾满血污和泥土,眼神中透着绝望和恐惧。当他们看到自己的长官被牢牢控制住,手中的枪仿佛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啪嗒”一声,一名特工队员的步枪率先落地。这清脆的声响像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阵阵涟漪。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武器被丢弃在地上,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有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有人低垂着脑袋,不敢与八路军对视;还有人甚至开始啜泣,嘴里嘟囔着日语。
李云龙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为狂喜。他的马靴重重踩在碎石上,发出“咔咔”的声响。“旅长!”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这就是那个让咱吃了不少苦头的山本一木?”他的目光灼灼,死死盯着被制服的山本,仿佛要把这个老对手看穿。
张大彪微微点头,喉结动了动:“没错,就是他。”他的声音沉稳,却难掩一丝如释重负。这段时间,为了追捕这支神出鬼没的特工队,独立团付出了太多代价,如今终于将罪魁祸首擒获,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李云龙绕着山本一木踱步,像个好奇的孩童打量新奇玩具。他弯下腰,鼻尖几乎要碰到山本的脸,眼神中满是探究和不屑:“啧啧啧,传说中的山本特工队队长,看着也不过如此嘛!”他伸手戳了戳山本的肩膀,“就这小身板,也能把咱折腾得够呛?”
山本一木愤怒地挣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日语咒骂。他的瞳孔因为愤怒而收缩,脸颊涨得通红。作为大日本帝国的精英军官,作为筱冢义男精心培养的得意门生,此刻却被当成展览品般围观,这对他的尊严是极大的侮辱。
“老李,别闹了!”张大彪腾出一只手,轻轻推了推李云龙,“再刺激他,小心咬你一口。”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留意着山本的一举一动。
李云龙直起腰,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我就不信,他还能翻出天去?”但看到张大彪严肃的神情,他还是往后退了两步,不过嘴里还在嘟囔:“这小鬼子,看着也没三头六臂啊,咋就这么难缠?”
这时,谢退元挤过人群,脸上同样写满惊讶:“张营长,这仗打得漂亮!真没想到,您一个人就能制住他!”他的目光在张大彪和山本之间来回打量,眼中满是敬佩。
张大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同志们都辛苦了。”他扫视一圈围拢的战士们,“把这些俘虏都看好了,别出什么岔子。”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李云龙凑到张大彪身边,压低声音说:“旅长,这山本可是个硬骨头,审讯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要不,让我来?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张大彪摇摇头:“你那套太粗暴,容易把人弄废了。咱们得从长计议,从他嘴里掏出有用的情报才是关键。”他看向远处的村庄,“先找间密室,布置一下。记住,要安静,不能被打扰。”
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在附近的村庄里找到了一间废弃的地窖。地窖不大,四周墙壁潮湿阴冷,仅有一个狭小的入口。几名战士搬来木板和稻草,简单地铺在地上,又点上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张大彪亲自将山本一木押进地窖。山本一木被反绑着双手,脚步踉跄地走下台阶。当他看到昏暗的环境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高傲的神情。
“山本队长,咱们该好好聊聊了。”张大彪搬来一张木凳,缓缓坐下。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压迫感。
山本一木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是不会向你们屈服的!”他的日语说得铿锵有力,带着强烈的抵触情绪。
张大彪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一个水壶,拧开盖子:“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咱们有的是时间。”他将水壶递过去,但山本一木却倔强地扭过头,拒绝接受这份“好意”。
“你应该清楚,你们的败局已定。”张大彪收回水壶,语气变得严肃,“与其做无谓的抵抗,不如痛痛快快交代,还能少受点罪。”
山本一木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地窖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就凭你们?别做梦了!你们永远无法理解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道精神!”他的眼神中充满疯狂和偏执。
张大彪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在地窖里来回踱步:“我知道你是筱冢义男的得意门生,也知道你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事实证明,你们的侵略战争不得人心,失败是必然的。”他停下脚步,直视着山本的眼睛,“你以为你在为天皇效忠,可实际上,你只是战争的棋子,是侵略者的帮凶。”
山本一木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住口!不许你诋毁天皇陛下!”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绳索束缚住,只能愤怒地瞪着张大彪。
“你看看外面,”张大彪走到地窖入口,指了指外面的世界,“你们的士兵死伤无数,中国的老百姓家破人亡。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多少人失去了生命?”
山本一木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强硬的态度:“战争就是这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赢了,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张大彪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凳子上:“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我不想对你用刑,希望你能主动交代。你们的行动计划,支援部队的位置,还有和其他日军的联络方式,这些我们都需要知道。”
山本一木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仿佛将自己封闭起来。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张大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山本面前,“这是你在东京的家人吧?听说你还有个女儿,才五岁?”
山本一木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你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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