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战甲面罩“咔”一声合上了，胸口的反应堆蓝光闪烁频率明显加快，似乎是在用内部系统疯狂扫描分析眼前的画面，并尝试联网。
露科亚好奇地凑了过来，一金一绿的异色双瞳眨了眨，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上飞来飞去的钢铁战甲和那个愤怒的绿色大块头。
“欸？这个红金色的铁皮罐头，和你好像哦，房东先生说的‘故事’就是你吧？”露科亚伸出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钢铁侠，又扭头看向旁边的托尼，语气天真。
托尼没理她，战甲内部传来他压抑着震惊、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声音透过金属外壳显得有些失真。
“贾维斯？……不对，星期五！分析视频来源……无法追踪？数据加密等级……SSS+？这他妈怎么可能！”
“嘿！索科维亚！这是我们刚端掉斯特拉克基地的行动录像？不对，这拍摄角度……上帝视角吗？还有这些慢镜头和配乐……等等，那个说话的是谁？班纳？他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浩克形态还能交流了？”
电影情节快速推进，托尼的吐槽也越来越密集，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逐渐变成了技术宅的本能分析和剧情代入。
“哦！看看我这帅气的降落姿势！满分！这套Mark43的快速部署还是挺流畅的……”
“这个快速换装系统……嗯，想法不错，但能源效率还是低了点，维罗妮卡的接口响应速度可以再优化……”
当看到自己和班纳共同创造奥创的片段时，他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等等……这段……我们是为了世界和平……奥创的初衷是好的，只是……程序出了点问题，对，一点小问题……”他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
看到奥创失控，发表那通“人类是病毒”的言论时，托尼忍不住低骂：“Shit！谁给它设计的这破锣嗓子？还有这逻辑回路……简直是个人工智障！我的代码不可能这么蠢！”
“等等！快银？绯红女巫？他们怎么……旺达的力量……有点棘手。”
托尼越看越投入，表情在震惊、自我怀疑、技术批判和偶尔的自得之间快速切换。
旁边的露科亚看得津津有味，主要是觉得屏幕里打来打去挺热闹。她戳了戳林叶的胳膊，小声问：“房东先生，他们这个世界的‘神’，就是这种铁皮人吗？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耐打的样子。”
林叶嘴角抽了抽，低声道：“差不多吧，信仰不同，信仰不同。”
终于，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在幻视诞生、奥创被彻底消灭中播放完毕，屏幕定格在片尾字幕。
托尼猛地抬起头盔面罩，湛蓝色的眼睛因为长时间观看屏幕而布满血丝，但此刻却炯炯有神地盯着林叶，语气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急促。
“后面呢？！奥创真的彻底没了吗？幻视是怎么回事？那个心灵宝石……还有那个紫薯精一样的家伙！快！给我看后面的！我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似乎完全不在乎这电影是怎么来的了，只想知道后续剧情，那些潜在的威胁和未解的谜团。
林叶看着他那副恨不得钻进电脑里的急切样子，反而笑了，带着一丝戏谑。
“你就一点不好奇？关于你自己……是别人故事里的角色这件事？”
林叶指了指电脑屏幕。
“这个世界，或者说我这个世界，有关于你的漫画、电影、游戏……你经历的一切，你未来的命运，对我们来说，可能只是一部早已完结的作品。”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露科亚也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托尼，想知道这位刚刚还在吐槽自己“故事”的铁皮人会是什么反应。
托尼脸上的急切慢慢褪去，他沉默了几秒钟，眼神变得异常深邃。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覆盖着冰冷战甲的双手，感受着那份真实的触感，又抬头看向林叶，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钢铁般的、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的盔甲，我的智慧，我的朋友，我的……错误，都是真实的。它们带来的后果，无论好坏，都由我托尼·斯塔克承担。”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属于天才发明家和商人的敏锐：“而且，如果这些‘故事’真的记录了某些未来的轨迹……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提前知道那些混蛋的计划？找到避免悲剧的方法？阻止……更多不必要的牺牲？”
他看向林叶，眼神锐利如鹰。
“至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我的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某个作者笔下的虚构……那重要吗？这一点都不重要！”他猛地一挥手，“重要的是，我现在还站在这里，我还能行动，还能思考，还能……做出改变！”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托尼·斯塔克式的傲慢、自信与深入骨髓的担当。他不是否定现实，而是要利用这该死的情报，去逆转他妈的“剧情”！
恰在此时，走廊另一头，406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我妻善逸苍白着脸，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正好听到了托尼那番慷慨激昂、甚至带着点脏话的宣言。
“……那重要吗？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还站在这里，我还能行动，还能思考，还能……做出改变！”
善逸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穿着红金色战甲、散发着强大自信的身影。
世界的真假……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做出改变？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崩溃和绝望，想起了林叶把他打晕前吼他的话，想起了祢豆子还在箱子里沉睡，想起了爷爷那严厉又充满期盼的眼神……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是啊……就算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那又如何？难道就要躺平任嘲吗？难道就要否定自己一次次克服恐惧、拼上性命守护的东西吗？难道连保护祢豆子的决心也是假的吗？不！不是的！
托尼的话，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金色闪电，劈开了他心中浓重的阴霾和自我否定。
林叶注意到了善逸的出现，也看到了他眼神中悄然发生的变化。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笔记本电脑推向托尼。
“想知道后面的事？自己查吧。网络是通的，用你的高科技战甲应该很容易。虽然信息可能不全，或者有多个版本，但足够你了解个大概了。”
林叶站直身体，顺便把那张信息卡又指了指。
“公寓的规矩，还有住户的一些基本信息和邀请权限，你自己慢慢看。记住，别再想着拆房子或者在公寓里搞什么大动静，赔不起。”
说完，他朝露科亚递了个眼色。
“露科亚大姐，我们走，让他们俩……一个思考人生，一个思考怎么拯救世界，自己待会儿吧。”
露科亚点点头，临走前还好奇地对着托尼的战甲瞅了两眼，似乎在想这铁皮能不能吃，然后才跟着林叶一起离开了四楼走廊。
留下托尼·斯塔克对着电脑屏幕，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和算计的光芒，以及门口的我妻善逸，紧了紧拳头，眼神中闪烁着某种重新燃起的、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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