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苏南卿也只有御前揭发这一条路。
如今事情过了如此之久,想要再搜集证据难上加难。
况且现下昭嫔被禁足,自已不能进瑶华宫,也根本无法让她们露出什么破绽。
她褪下素色襦裙,换了一袭兰姨娘生前最爱的杨妃色衣裙,顶着满头的珠翠一步一步往勤政殿走去。
待到了勤政殿,经周德福通传后,苏南卿深深吸了一口,抬眸望向天际。
姨娘,愿您在天有灵,助女儿为您报仇雪恨。
苏南卿平日里打扮的甚是素净婉约,如今一袭正装而来,不免让萧衡眼前一亮,唤了声:“柔婕妤。”
苏南卿缓缓抬眸,往日眉间若春山含黛的柔婉全然褪去,含了一抹锐利的锋芒。
她提裙下跪,行大礼,额间与地面相映,一字一句沉缓有力:“嫔妾恳请皇上,察忠奸,为亡母讨还公道。”
萧衡一怔:“柔婕妤,你所言之人,可是你兰姨娘?”
苏南卿略一颔首,将一手绢举过头顶:“姨娘死时,嫔妾发现她手中一直握着此手绢。上面的针线也不是出自姨娘之手,可她直到死,都一直将此物攥在手中,由此可见,这手绢定是杀人凶手留下的赃物。”
“嫔妾在暗中查了许久,才知手绢上的花出自桑南国。就在前几日,发现昭嫔娘娘身边的孔嬷嬷,她手上的帕子同嫔妾手中的一模一样,就连绣工亦是相同。”
说话间,手绢已经呈到了萧衡手中。
他看着上面的从未见过的花卉,沉吟道:“所以,你怀疑孔嬷嬷是杀害兰姨娘的凶手?”
“正是!”苏南卿抬头看着萧衡,脊背挺的笔直。
“姨娘初次入宫,走路定然会小心翼翼,就算不慎掉入水中,必定会大声呼叫,怎会无人发现。所以嫔妾认为,姨娘脖子上的勒痕并非被水草所勒,而是……有人事先将姨娘勒死后,再投入的水中……”
说到最后,她嘴角已然发颤。
萧衡垂下双目。
兰姨娘之死,本就有些蹊跷。
那时未查出什么眉目,他又因为柏儿的病很是伤怀,所以便没有再细查。
却不曾想,兰氏竟留下了这个证据。
昭嫔……
萧衡口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缓缓闭上双眼。
“去将昭嫔和她身边的宫人带来。”
言罢,“柔婕妤,你先起来,倘若兰姨娘之死同孔嬷嬷有关,朕定会替你做主。”
“是。”
约摸两刻钟,昭嫔一袭杏花色衣衫袅袅走来,身后跟着孔嬷嬷和梁山等人。
昭嫔看了一眼萧衡,又看了一眼苏南卿。
触及到苏南卿痛恨的眼神时,她呼吸一滞,一抹不安涌上心头。
她福下身去,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萧衡并不叫请起,目光锐利如鹰地落在了孔嬷嬷身上。
“孔嬷嬷,朕问你,你可曾见过柔婕妤的生母,兰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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