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氏肩膀一缩,不敢直视傅则安的眼睛:“我如何得知柳月瑶是这样的人,若我知道肯定不会让她入府。”
言罢,她倏然竖起拇指指向傅知行,腕间玉镯相撞发出清泠声响,“你啊你!”
“你说你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放着蕙质兰心的柳月棠不娶,娶这么个丧门星进门!”
“够了!”傅则安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盖清脆一颤。
“如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熙妃娘娘,还提这些作甚!”
“这是你们自已做的孽!自已解决!”
“父亲莫要动怒。”傅知行走上前去,将宣纸执起。
“儿子休了月瑶便是。”
代氏心口一松:“休了好!快写休书,明早就给柳月瑶那个毒妇送去。”
昨日从皇宫出来,傅则安便以柳月瑶需在漆氏灵前尽孝一事,让柳鸣将她带回了柳府。
傅知行执起毛笔饱蘸浓墨,在素白宣纸上缓缓写下黑字。
两年的婚姻,便以此纸彻底结束。
自她入傅府后,的确是让府中从未平静过。
三天两头便大闹一番,甚至经常气得母亲心口疼。
他想,他同柳月瑶之间已没了感情,与其两人互相猜忌,痛苦折磨对方,不如一纸休书,放过彼此。
第二日一早,傅知行便将休书送去了柳府。
他亲手交到了柳鸣手中:“岳父大人,月瑶做下此等恶事,我父母实难容忍。我与月瑶若继续纠缠,只会彼此折磨。此封休书,还望岳父大人转交给月瑶。”
柳鸣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
便是自已同漆氏夫妻近二十载,亦不能原谅她所为。
更何况是傅家?
他微微点头:“好!”
看着柳鸣转身欲离去,傅知行唤住了他:“岳……柳大人,我同月瑶虽情分已不再,但我始终将您视为半个父亲,往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直言。”
他想,柳鸣毕竟是柳月棠的父亲。
既不能再守护她,便换一种方式去帮助她身边的人吧。
柳鸣并未转头,只冷冷道:“不必了。”
“你们傅家,我们柳家招惹不起,往后便莫要再有任何来往。”
傅知行微微一怔,看着柳鸣毫不犹豫的便抬脚往前走去。
愣了片刻,他还是转身离开。
内室,柳月瑶趴在床榻上,上半身即便裹着层层素白纱布,亦有血渍晕染开来。
她紧紧皱着眉,每一次地呼吸都扯得后背撕裂般的疼痛。
“瑶儿……”柳鸣涩然唤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如今没了母亲,上半身估计也会落下残疾,这等虚弱悲伤时刻,却迎来一纸休书,是何等的残酷。
柳月瑶闻得声音,缓缓睁开眼帘,虚弱唤了一声:“父亲。”
她眸光忽地瞟到柳鸣手中的休书。
触及到休书二字,柳月瑶瞳孔猛地收缩,颤抖着苍白的唇瓣:“休书?”
她死死盯着那黑色的大字,似是要将纸看穿:“傅知行,他要休了我?”
“瑶儿。”柳鸣连忙上前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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