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富丽堂皇的宫殿群落,化作一片片冒着青烟的废墟。
未央宫的朱漆廊柱半截坍塌,焦木上还残留着剥落的金箔。
太学里的竹简被付之一炬,焦脆的残片被风卷起,如黑色蝴蝶般在空中盘旋。
皇宫。
是董卓烧毁最重之地!
几乎看不到一寸完好。
就在这片废墟深处,驻扎着一支严阵以待的军队。
哨兵瞥见数十骑陌生身影疾驰而来,立刻如临大敌,长矛如林般举起。
“来者何人?”
风杨不慌不忙,长剑出鞘。
锵!
“可识得此剑否?”
剑身古朴厚重,剑身上镌刻的古老纹路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为首校尉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古锭剑!你是......?”
话音未落,帐内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如破云而出的惊雷。
“哈哈哈......”
一道挺拔身影阔步走出,玄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江东猛虎孙坚。
“风杨小将!”孙坚远远伸出双手,眼中闪烁着惊喜与赞赏,“不想竟在此处重逢!”
“哈哈哈。”
风杨大笑,伸出双手与之握在一起。
“孙将军,何时到的?”
“七日有余。“孙坚回首望向宗庙方向,残阳为他侧脸勾勒出坚毅的轮廓,“吾已命人清扫了宗庙,好歹让先帝英灵有个清净地。“
“此等忠义之举,足令天下动容。“
“切勿这么说,我明日便要班师江东了。“
“这般着急?”
孙坚却喟然长叹,指腹摩挲着剑柄。
“此洛阳乃是一片废墟,若是想将其恢复昔日荣光,所耗费的人力物力,绝非我孙坚所能承受,对此,我也是深表遗憾。”
“自然理解,只是有句话我得提醒一下孙将军......”风杨靠近孙坚耳畔低语,“若得了传国玉玺,切莫执念太深——那玉印轻,压不住江山,更压不住诸侯,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空气骤然凝固,孙坚瞳孔微缩。
“风小将这是在威胁我么?”
一个人的认知,是不可能几句话就能轻易劝回来的。
反而,还会觉得,你在打什么主意。
“哈哈哈......”风杨仰头大笑,“孙将军,你我可是有古锭之交,我只是好意提醒罢了。”
孙坚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弛,面上重新堆起笑意。
“风小将多虑了,我并未见得那玉玺。“
风杨点了点头。
为了避嫌,这顿酒,也属实没了必要。
“那么天色不早了,我且回去,我军驻扎在城西,若是无主,必会生乱。”
孙坚抱拳。
根本不敢留风杨在此。
他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眼底却翻涌着警惕的暗芒。
当夜三更。
江东军的营帐悄然拔起,马蹄裹着厚布,在寂静的洛阳城留下一串若有若无的回响。
...
...
翌日破晓,残阳未散的紫霭里,风杨掀开帐帘踏步而出,舒展了一下筋骨。
近卫立刻捧来木桶,桶中井水倒映着碎金般的晨光。
一旁的近卫端着一桶清水。
“主公,此乃城西古井新汲之水,洁净清冽,可供洗漱饮食。”
“好。”
踏踏踏......
马蹄声骤起,碎玉般的脆响划破寂静。
张辽银甲染着霜露,翻身下马。
“主公,早。”
“文远,这是往何处了?”
风杨接过青铜水瓢,指尖掠过井水泛起的涟漪。
“回禀主公。”张辽抱拳行礼,眉间凝着思虑,“我去查了一番四方城门,时有流寇与流民穿梭而入,是否该紧闭城门、高悬帅旗?如此既可震慑宵小,又能彰显我军威仪!”
“嗯......”
这就是绝顶好员工啊。
主动为公司着想。
“文远有心了,但,此时还不能关!关东军随时会进城,若我军现在就关闭城门,关东军还以为洛阳城有何瑰宝,从而引起贪恋,与我军展开刀兵,不如任其出入,待他们目睹这断壁残垣,自会铩羽而去。”
风杨话音刚落。
一旁近卫猎骑接过话。
“主公,孙坚昨夜寅时便拔营东撤,未留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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