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新鲜血液的铁锈味。
二助王巧玲站在手术台右侧，眉头紧锁，口罩上方露出的双眼充满怀疑。
监护仪的警报声持续不断，血压数值已经跌至70/40Hg。
“他还真敢动手。“
王巧玲在心里想着，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无影灯的冷光下，她看到罗峰额角的汗珠顺着口罩系带滑落。
这个被传言靠关系进来的进修生，此刻正将手伸向患者打开的腹腔。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杨玉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询问。
莫非他真的能够做到这个事情吗？
作为科室主任的杨玉玲正用止血钳夹着纱布，眼神中充满不屑。
“怎么可能？“
杨玉玲微微摇头，声音压得很低，
“他不过是个实习生罢了”。
“更别说还是一个骨科大夫，他怎么可能会懂我们妇科的情况。”
就在这时，罗峰的手臂以一个特殊角度探入患者盆腔。
他的手指在血泊中精准移动，避开肠管和神经。
手术室里没人注意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是他在运用生物力学模型计算血管位置。
“骶前静脉丛破裂。“罗峰的声音异常冷静。
他的中指准确按住出血点，右手接过护士递来的血管夹，在无法直视的情况下，仅凭触感完成了细小血管的临时结扎。
“出血止住了！“
麻醉助手王鑫磊猛地抬头，监护仪上原本闪烁的红色警报转为平稳的绿色波形。
杨玉玲手中的吸引器差点掉落，她瞪大眼睛看着血压回升到95/60Hg，手套里的手心渗出汗水。
王巧玲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那个被她私下称为“关系户“的进修生，此刻展现出的解剖学知识令人震惊。
她的目光追随着罗峰沾血的手指，那修长的手指正在盆腔内精准操作。
“血止住了吗？“封家明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手中的麻醉记录板已经被捏得变形。
罗峰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眉头突然皱起，手指在某处反复探查。
“血确实止住了。“
他慢慢抽出手，手套上沾满血迹，“但出血点不是术中损伤造成的。“
手术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输液滴落的声音。
这？
大家之前包括杨玉玲本人，都认为是术中操作失误才导致的出血。
怎么，现在还突然改了主意。
“患者这里有先天血管畸形。
罗峰用镊子轻轻拨开腹膜，露出异常的血管丛，“平时代偿良好，术中血压波动导致破裂。“
他转向王巧玲，“术前是不是经常下腹痛？各种检查却查不出原因？“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王巧玲。
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口罩随着急促呼吸起伏。
“是...是的。“
她艰难地承认，“做过各种检查...“
“因为畸形太小，影像看不清。“
罗峰摘下手套，露出染血的指尖，“建议术后做血管造影确认，位置在骶骨前缘3厘米处。“
杨玉玲手中的器械掉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着罗峰的眼神充满难以置信——这超出了常规医学认知。
一个骨科进修生，怎么可能徒手定位到影像都难以发现的微小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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