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在心里冷笑,怪不得我提出要留在江城的时候,赵挽江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是想把我当个精神病关在这里。
也是,我要是真到天高皇帝远的国外去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想兴风作浪也很容易,远没有放在眼皮子底下软禁起来稳妥得多。
若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门我也得出去。
可今时不同往日啦,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许宁心了,林伯也不是领我家工资的林伯了。
我没有为难林伯,转身上了楼,在卧室里转了两圈后,心口处那股憋屈感越来越重,就顺手拿起角柜上的花瓶,准备像以前那样砸东西泄气。
可当我准备砸下去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个花瓶我真的砸下去的话,那我不就自己坐实自己精神有问题了吗?
可如果我不砸的话,那在赵挽江眼里肯定是不正常的。
于是,这个花瓶砸还是不砸,就成了一个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在深思熟虑了半分钟后,我还是选择砸了下去,
因为,我不能让赵挽江看出来,离婚一年后的我长了脑子。
但又为了不坐实我精神有问题这件事,我很谨慎地只砸了一个。
而我这一砸,也成功把赵挽江给砸来了。
赵挽江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睡觉,做公关大半年,我的作息完全颠倒了,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
朦胧中感觉有一束目光正盯着我看,我于梦中惊醒过来。
阴天的傍晚,屋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我看不清赵挽江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没从我身上移开。
而我刚醒来,脑子还是乱的,就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老公”,还朝他伸手撒娇要抱抱。
昏暗中,我明显看到站在床尾的赵挽江动了一下,但只动了一下。
而我的意识也慢慢变得清明,想起来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件事,还有他害得我家破人亡这件事。
卧室里好不容易冒出来的那点温馨,也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沉默一阵后,我撑着床垫坐起来,手摸到床头柜上的烟盒,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燃,火星在我的指尖忽明忽暗,就像我的心一样,在靠近赵挽江以后,总是不可抑制地跳动,又不可抑制地仇恨。
这种感觉就像有一把钝刀在割我的心,不是很痛,但那痛感又一直存在着,让人生不如死。
我没再看赵挽江了,低着头静静地抽着烟。
没抽两口,赵挽江就走上前来,劈手夺走了我指尖的烟。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有一种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期待。
可赵挽江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转身出去了。
我一个人在昏暗中坐了很久,嘲笑自己那差点死灰复燃的恋爱脑,刚刚赵挽江朝我走来的时候,我竟然还在期待他会抱我。
幸亏他没有抱我。
不然,我要是没控制住情绪,抱着他大哭一场的话,多尴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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