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孔鲤的话,孔夫子和小玄猫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孔夫子微微颔首,示意孔鲤继续。
孔鲤拱手,朗声道:“父亲,我等商议认为,此獠所行之事,桩桩件件,皆是罄竹难书之罪,无论多少鞭笞,都难抵其万一。况且,他如今已是重伤之躯,恐怕撑不了几下,便会一命呜呼。如此死法,太便宜他了。”
天幕之下的人们闻听此言,不由得嘴角微抽。
[好家伙!这小仙使当真是有毒啊!怎么跟它待了没多久的人,话都没说一句,都会变得如此……嗯,心慈手软(心狠手辣)!]
[不过……我喜欢!对付这等恶徒,就该如此!往死里整!]
[说得对!让他死的太痛快,怎对得起那些冤死的亡魂!]
[楼上的,俺也一样!]
杏坛之上,孔鲤继续说道:“孩儿听闻诸位师兄弟言及,小仙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不仅能吊住人的一口气,甚至可使人死而复生。因此,孩儿斗胆,恳请小仙使出手,将那孽畜的一线生机吊住,待到行刑完毕,再将其当场诛杀!以告慰冤魂!”
小玄猫闻言,眼珠一转,尾巴愉悦地甩了甩,立刻点头道:“好事啊!本喵还能多看会儿戏呢。别说是吊着一口气,就是让他死了活,活了死,也非难事,只需将他的魂拘在他身上便可。”
“不……不啊……”长凳上的孔弘绪闻听此言,肝胆俱裂!这是要将他往死里折磨啊!他猛地挣扎起来,眼中满是惊骇欲绝之色,竟是有了几分想要夺路而逃的癫狂念头。
然而,负责看押他的两名孔门弟子又岂是摆设?见他异动,其中一人冷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将他死死按在长凳上,另一人则将腰间佩剑抽出半截,青铜剑刃上寒光一闪,冷声道:“老实点!莫要逼吾等动手!”
孔弘绪被按得动弹不得,绝望的泪水混合着鼻涕糊了满脸,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可他随即听到的,却是孔鲤那令他更加崩溃的话语。
只听孔鲤在得到小玄猫肯定的答复,尤其是听到还能让孔弘绪“死去活来”之后,眼中精光一闪,对着孔夫子躬身道:“父亲,如此甚好!我等商议,当先对此孽畜处以鞭刑五百!而后,再将其处死,以儆效尤!”
“五……五百鞭……再……再处死?!”孔弘绪闻言,双腿一软,胯下竟是隐隐有些湿热之意,险些当场失禁!这真的是孔家杏坛吗?这分明是阎罗殿!是魔窟啊!
然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还在后头。
他尚未来得及哀嚎,便听自家那位素以仁善闻名天下的先祖,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缓缓补充道:“不妥。”
孔弘绪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以为先祖要法外开恩,却听孔夫子继续说道:“此獠虽是我孔氏子孙,犯下家法,当依家规处置。但,他亦是大明朝廷亲封的衍圣公,食朝廷俸禄。其罪行,亦触犯大明律法。”
孔夫子顿了顿,目光扫过孔弘绪那张涕泪横流的脸:“根据《大明律》载:‘凡故杀平人者,斩!’此獠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已犯死罪!且他身为朝廷亲封的衍圣公,私设公堂,滥用私刑,已属‘越权’,依照《大明律》,此等行径,罪加一等,当处以绞刑!”
他语气一沉:“且这孽畜身背四条人命,当处绞刑四次,我等虽是清理门户,但亦需尊重大明之法度!”
“呜哇——!!”孔弘绪一听此言,再也控制不住,涕泪齐下,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嚎:“先祖饶命!各位先祖饶命啊!不要……不要如此对孙儿啊!孙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孔夫子见他这般丑态,心中怒火更炽,厉声喝道:“闭嘴!你当初行凶作恶,鱼肉乡里,奸淫掳掠,残害无辜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可曾想过那些被你残害之人又是何等的痛苦与绝望?!”
他越说越气,指着孔弘绪对弟子喝道:“将他那张破嘴给吾堵上!开口便是求饶,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当真是废物!”
“呜呜……唔唔……”那块散发着异味的足衣再次被塞入口中,孔弘绪连哭喊都变得含糊不清,心中只有一片凄凉。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不仅要死,死前还要受尽非人折磨,甚至不知道要死上多少次,这种无尽的恐惧与绝望,让他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就在孔弘绪以为这已经是极致的酷刑之时,孔夫子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他打入更深的绝望深渊:
“此外,根据《大明律》:‘凡qJ者,绞。若致被害人死亡,或情节恶劣者,可处凌迟。’这孽畜剑舞乐妇四十余人,胁迫致死数人,其行径之恶劣,手段之残忍,早已罄竹难书!当处以凌迟之刑!”
“凌……凌迟?!”
孔弘绪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他浑身猛地一抽,双眼翻白,竟是直挺挺地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大明皇宫内。
朱元璋依旧趴在马皇后的腿上,听到天幕中孔夫子引用《大明律》一条条列出孔弘绪的罪名和刑罚,尤其是最后那句“可判凌迟”,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要说高兴吧,先前孔夫子怒斥《大明律》对女子不公,还让他跟着挨了一顿板子,他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可要说不高兴吧,可此刻,听着孔夫子如此郑重地引用《大明律》来处置孔弘绪这等败类,甚至不惜动用凌迟这等极刑,此刻哪怕是朱元璋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而此刻的杏坛之上,当孔弘绪在一阵剧痛与模糊的意识交错中,再次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时,周遭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因为此刻的他不再是趴在那冰冷的长凳上,而是被牢牢地捆缚在一个造型古怪的木制刑架之上。这刑架不知何时出现,刑架将他四肢大张,以一种屈辱而无助的姿态固定着。
而小玄猫此刻正蹲在案几上,尾巴悠闲地晃动着,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嘴里还嘀咕着:“哼哼,这凡事都讲究一个仪式感嘛!这样才配得上他的罪孽。”
可孔弘绪听不懂也不想懂什么叫“仪式感”,他只感觉到无边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因为,就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两名孔门弟子正抬着两只木桶,一步步的朝着他走来。
那两只木桶,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先前钱县令和族老受刑时所用的,那盛满了深红色辣椒水与浓浊盐水的木桶!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两只桶里,赫然还浸泡着两条闪着幽暗光泽的皮鞭,那鞭子的形制,分明不属于这个时代!
“呜呜呜——!!!”孔弘绪心中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束缚,想要逃离这人间炼狱。然而,那麻绳却如同铁索一般,将他死死地禁锢在行刑架上,任凭他如何疯狂挣扎,都只是徒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名面无表情的孔门弟子,从木桶中分别取出了那两条浸透了辣椒水与盐水的长鞭。鞭梢滴落的液体,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散发出刺鼻辛辣与咸腥的气味。
“行刑!”
孔夫子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情感。
“是,夫子!”
两名弟子应声,手臂肌肉贲张,手中的特制长鞭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之声,如同毒蛇吐信,狠狠地抽向了孔弘绪!
“呼——!”
“啪——!!!!”
“噗嗤!”“噗嗤!”布帛撕裂的声音伴随着皮肉被抽开的闷响。
浸透了辣椒水与盐水的长鞭,狠狠地抽打在孔弘绪的身上!
“唔——!!!”
孔弘绪的身子猛地一弓,剧烈的痛楚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印在他的每一寸神经末梢!他想喊叫,想咆哮,想将胸腔中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宣泄出来,可嘴巴被那该死的足衣死死堵住,所有的声音都只能化作含糊不清、困兽般的“呜呜”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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