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槿有些埋怨地白了他一眼:“你就那么干脆地跑了?也不怕榆儿出事。”
“呵呵,我……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弯,榆儿让我走我就走了。”桑永景表情一僵,干笑两声。
当时他一心只想着别拖累桑榆,其实刚跑出坊市没多久就开始后悔。犹豫着要不要折返回去,又怕桑榆已经跑掉自己反而羊入虎口。
一番纠结后他决定尽快赶到西城门与她汇合,倒是真没想到会有人直接守在坊市口。
桑榆只是想要让故事出现点波折显得更有意思,可不想挑起家庭矛盾,连忙插话:“娘,你别怪我,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嘛,你继续听我往下说。”
而后她将自己与小女孩交换衣物、穿上蓑衣顺利脱身的事缓缓说出,十分自然地省去被跟踪的那段。
“之后我就跟爹汇合一起回来了,就是雨太大路不好走才搞得看起来这么惨。”
说完以后,桑榆一摊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她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在今天以前,已经在脑海里无数次的想象推演过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多少人,又要如何脱身。
今日的那四个人,除了刘茂以外都不是什么狠角色。说他们是地痞流氓都有些抬举他们,一帮子自不量力的蠢货而已。
但凡他们有点脑子,就该主动出击,直接进小房子里将她带出来。
只要及时捂住嘴不闹出什么大动静,里面的管事根本就不会管。
至于带出来以后,随便找个没人的街角小巷,搜个身就能将银子全部拿走,哪还需要费别的心思。
桑榆之前精心谋划的各种计划一个也没能派上用场,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被一群蠢货盯上可比被聪明人盯上要好得多。
“糖卖给老二派出来的人?算他小子还有点良心。”施老太太小声嘀咕一句。
这些日子以来她就没见过自己的其他几个儿子儿媳,老大气她跟着老四走,老二病了,老三又在忙些什么,连老娘也不看望一二。
别看她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实际上这些事都记在心里。
坐在她身旁的桑永景听见她提起二哥,也是满脸唏嘘:“要不是陈康告诉我,还真不知道二哥病了。等天晴路好走些,我再去探望二哥。”
真要算起来的话,怕是之前他和桑榆去桑宅时,桑永年就已然染病,那些下人居然没有一个将此事告诉他。
桑永景这么一等就等了五日,大雨一连下了五天。
连往常他们喝水用水的泉水都被泥沙冲刷变得浑浊不堪,每日得提前用器皿装好水沉淀,再大火煮开才能饮用。
好在第六日清晨,一缕朝阳刺破遮蔽天际的乌云,天,放晴了。
“这雨终于停了,再下下去,我真怕咱家的棚顶塌下来。”桑永景望着乌云后的晴蓝天空,脸上露出一抹笑。
连续数日的大雨让本就年久失修的棚顶雪上加霜,到了后面,大量的雨水直接顺着支撑棚顶的柱子往下流。
桑榆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在柱旁挖了条排水渠将水排出去,这才没导致内外水面汇集后倒灌进屋内。
饶是如此,后面两日每晚睡觉时大家也都提心吊胆,生怕再出现些别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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