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眉目依然是那般清朗,像是山间的明月,又像是拂过山岗的清风。
只是往日如朝阳般温暖的笑容,却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眼前。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别死,别死,呜呜......”温知宜心口闷痛,一把锤子砸在她心上,她再也压抑不住哭声,抱紧顾衡玉痛哭起来,哭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胸口生出窒息的酸涩。
两个暗卫相视一眼,不敢上前打扰,留下一人守候,另一人飞速下山。
请大夫,通知郎君,以及......顾家。
他们是暗卫,隶属郎君的凤仪卫之下。
两月前,他们从凤仪卫剥离,只负责保护温娘子安危。
但因怕温娘子会误会,以为郎君这是在监视她,所以两人平日并不露面,都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今日同样如此,他们没敢靠近这边,老实地在后面等着,直到突然听到两声尖叫,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为免真有意外,两人这才过来,暗中瞧上两眼。
谁知这一眼就瞧见一个黑衣刺客,正高举寒光闪烁的剑朝温娘子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根本无暇思考,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射向对面黑衣刺客。
现在他们由衷感谢,先前没有因为疏忽,忽略那几声微弱动静。
即便已经过去了,但让他们再想一想刚才的画面,两人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
“什么?刺客?”
郑永安拔高声音,语气急迫,“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暗卫简洁地描述了一下。
郑永安气急败坏:“你是怎么护的人,郎君选出你们两个,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心细沉稳,怎么还出这么大的篓子!”
他恨铁不成钢,在原地焦急地走了两圈,急躁地冲暗卫挥了挥手,说道:“我现在去禀报郎君,陶二,陶二,你死哪里去了,赶紧去请大夫,把京都有名的大夫,全都先请去妙峰山。”
说着,又让人去通知顾家。
不管怎么样,顾衡玉救了温娘子。
吩咐完这些事,他甩着两条腿,捣腾地挥出残影,直奔前院书房。
“郎君,不好了,不好了,温娘子遇刺了。”
郑永安啪地推开门,人还没来得及进去,话已经脱口而出。
他的语气很急,也很慌,落到燕非时耳中,自以为温知宜出事了,那一刻,他本就漆黑的眼眸,如深不见底的漩涡,一瞬间爆发的震怒、杀心和担忧,让他周身气势陡然凌冽,带着毁灭一切的压迫感。
他本不该这样的,就算表弟周琰出事,他也能平静以对。
但此刻,情绪明显越过理智,手中狼毫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他整个人利落起身,大步朝外走去,他再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明确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她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进门的郑永安一个抬头,撞上郎君要杀人的脸,吓得心肝一颤。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说的话,发现可能有点歧义,于是他再次开口,宽慰说道:“郎君别担心,温娘子没大碍,是那位顾郎君,据说好像要不好了。”
燕非时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离开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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