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抽了一张地图开始绘制路线。
区区五千还不值得他冒险收下，五十万还差不多。
嚓嚓——
笔尖在复印纸上划过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声音停下时，保凯文扶了扶腰，看着眼前的三张绘制着路径的地图，露出满意的微笑。
“没有痕迹也是种痕迹，逮到你了！”
一张地图路径上，赫然圈着拖车公司的拖车停放场。
用义眼拍下路径，保凯文在弹簧吱呀声中猛然起身，将桌上散乱的地图卷起通通塞进牛皮纸袋里。
拖车停放场会有内部监控，但申请调查令是个麻烦，而且保不准对方已经销毁监控录像了。
与其走流程浪费时间，倒不如钓鱼执法。
保凯文夹着牛皮纸袋大步流星穿过维修车间。
西斜的太阳把生锈铁门镀出铜色。
剃刀一路送别，直到福克斯消失在街角，嘴角裂开狐狸般的弧度。
他掏出手机时指节泛白，快步走向休息室。
“先生！鱼咬钩了，可以派人拦车搜查，250张绿票子他全……”
吱呀。
推开房门的瞬间剃刀瞳孔骤缩，话卡在了喉咙里。
二十美元像秋天的枫叶铺满地板。
其中一张恰好盖住插座孔洞，因为房门打开的气流簌簌颤动。
他踉跄着抓起钞票，冷汗浸透衬衫领口，扭头看见了茶几后几捆没散开的绿票，吞了口唾沫艰难改口。
“钱…钱没动……”
听筒里传来水笔折断的脆响。
“废物！钱送不去！证据处理不干净！留着你做什么用？”
怒呵震得手机发颤。
“中午就提醒你要清理证据，你干什么去了？居然让他抓住那么多把柄！”
玻璃幕墙的倒影中，剃刀看见自己扭曲的忐忑面容。
……
花了不少时间，保凯文盘查了一些公共监控，确定昨夜确实有人开着现代车驶向贝尔城公园。
外加向瑞秋娜申请加班，以及钓鱼执法的权限流程。
沉沉夜幕已笼罩贝尔城。
纳尔逊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音乐的节奏，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这样真的能等到吗？凶手只要不傻，也不会顶风作案吧。”
“监控里什么痕迹都没有。不靠钓鱼执法，难道指望刑侦组的家伙，再找个倒霉蛋逼供认罪吗？”
保凯文嘴里随口一答，目光紧盯着后视镜。
穿渔网袜的站街女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在废弃加油站霓虹灯下来回踱步。
长期的等待让他思绪渐渐发散。
看着人造皮草在夜风中扬起，他不由得联想到被拔了毛的雏鸟。
这倒挺符合她当时对蟾蜍的痴态。
这时，监听耳机里传来车门打开的动静。
回过神来，他看见后视镜里，穿亮片吊带的站街女钻进福特探险者后座。
“空调开大点。”
伴随皮质座椅细微的摩擦声，女人的声音裹着黏腻的笑。
“你这后座怎么有股医院味道？”
“新车消毒剂。包夜多少？”
男声含混得像含了块热年糕，车载音响飘出九十年代爵士钢琴曲。
“包夜的话，只去汽车旅馆，而且开房的钱也是你付。”
女人媚笑道。
“算了，那就车上吧。你爬到到副驾来。”
保凯文嫌弃的皱眉，抬手正要调低耳机音量，避免靡靡之音扰人。
但女人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截断，像是有人往她喉咙里塞了团棉絮。
“等等，这出风口喷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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