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杀生问题,霍崽和他的哥哥酱有过这样一番颇有辩机的商讨。
霍崽问钟离乌,这辈子一共鲨了多少人。
钟离乌说,人类也不过就是和蝼蚁一般匍匐在大地上的生灵罢了,一泡尿水,便淹死不知多少。如果说智慧和力量是让人更有价值生活在世间的缘由,那么其被更强大的他者掠取生命,也是情有可原的。杀生、养殖、食用尸体,草原上的放牧的牛羊变成人群,畜栏中关的羔羊变成妇女和小孩,也只不过是恢复本来面目的人间炼狱罢了。
对于钟离乌这一番素食主义者叠加原罪论的观念,霍崽不予置评,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他想知道具体的数字。
钟离乌:掌中尸骨如山高,冤魂累累铸亡牢。
身为一名探索世界、观察世界并解密世界的魔法学徒而言,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修饰性的语言,让人不明觉厉,而斗罗本土世界的人,哪怕是魂导师这样偏爱数据的人群,在渲染其作品威力时,也喜欢用另一个境界单位来进行衡量。
所以霍崽这样的追问,和打破砂锅,就像是在人家吹牛逼的时候,要探究其中的真实性有几成,颇有些无趣,会让人不禁想要拂袖而去,但奈何这是霍崽,所以钟离乌最后还是估算了一个数字,说:“成千上万吧。”
当钟离乌说这个数字的时候,小夜景的风吹得他的黑袍猎猎作响,黑色斗篷宛如黑鸦的羽翼,非常有忧郁气质和艺术氛围。
“哦。”霍崽点头,“那你明天打算杀多少人呢?”
钟离乌沉默了些许时间,随后说出了自己明天的行程安排:“哪也不去,在房间里修炼。”
“那后天呢,打算杀多少人?”霍崽继续追问。
“应该,也是呆在房间里修炼。”
“那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呢?”
“房间里修炼......”
“你怎么老是在房间里修炼啊,像你这种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邪魂师,不是应该每天把几百个人折磨成怨魂,然后加速修炼的嘛。”霍崽口吻略带不满。
“用怨魂修炼是会快一点,但也不会快很多就是了,而且怨魂会有圣灵教徒众收集来,不用自己去。”钟离乌就是那种生来便习惯下达命令的人,身边不存在可以平等交流的人群,所持的态度只有上下,没有平视,和凤菱的水乳交融的房事里头,彼此的赤裸会让彼此好似回到了原初平等的纯净状态,凤菱也是钟离乌唯一建立起亲密关系的人,但是这过程里头也并不会交谈甚多。
四舍五入,钟离乌在交谈中的博弈技能非常之低,霍雨浩这位身份存疑的欧豆豆酱,让他处于一种非常奇怪的低声下气的氛围中。
霍崽get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然后按图索骥的,去把圣灵教的几个支部给端掉了。
史莱克监察团所有成员一年所能寻觅到的邪魂师数量才多少,基本不会超过二十。
霍崽端掉的那几个分支部,邪魂师教徒就已经上千了,若是按照收益最大化原则上报给史莱克监察团,每个邪魂师单独算作一个监察任务,霍崽能收获上亿监察积分,把监察团积分兑换奖励库存给直接掏空。
“邪魂师为什么能通过血肉、骨骼、脑髓这些人体素材来加快修炼进程,其邪法修炼途径,是武魂变异带来的,还是血脉中根藏的变种,哥哥酱,你有没有想过去深入探究这些问题?”
面对后知后觉,身后跟随邪凤斗罗、蝎虎斗罗等邪斗罗赶到试验场的钟离乌,见到的是圣灵教徒众的堕落武魂的实验研究基地。
圣灵教徒头颅悬挂梁栋,铁钉贯穿手脚,赤裸的邪魂师被关在牢笼,而自己的欧豆豆桑一脸平静的回复自己,人类不过是蝼蚁,邪魂师也是这番他曾与其说过的话......这些场景都没有。
试验场非常干净整洁,地砖用的是医疗手术级别的清洁瓷砖,空气中弥漫着一点点纯净光元素和火元素的气息,对邪魂师而言有点不适,但也能够接受,虽然也有不明液体存放的巨大容器,那里面并没有赤裸的圣灵教徒,所有圣灵教的邪魂师在这里只需要接受抽血检查,虽然也有剖膛开肚,完整解剖的需求,但最需要研究的气势还是堕入武魂,即武魂本质的灵魂层面的东西,而且解剖也不是死掉,而是切除病变器官和埋入一种能实时监测生理体征变化的魂导器。
“哥哥酱,你知道日月帝国每年有多少人离奇死亡吗?大约五十万,每天都有一千人因为莫名奇妙的缘由死去,而自然死亡的人数每天有1.28万,因为圣灵教死掉人或许只占其中不到百分之五,你们对日月帝国的破坏,甚至还不上传染性较强的疾病。”
霍崽瓦解着圣灵教作为反派boss的逼格,作为魂师界的阴暗面,邪魂师带来的迫害,真的比直觉中要小的多。
在明斗山脉这处日月和星罗交锋的界限,十年前在那打仗死掉人的怨魂,圣灵教到现在都还没全部用完。死神使者在四五年前定居在那里,靠着刨坑挖坟修炼,若是出于人体资源的获取,根本不用去找新的。
霍崽精神之海内传承的病毒系亡灵魔法,瘟疫系列的魔法,只是针对普通人级别的,便能让世界的八成人口死亡。
并且霍崽所师承的亡灵魔法,老师伊莱克斯并没有在札记中掩盖自己曾做过的事情,在另一个世界里头,伊莱克斯灭亡了圣魔大陆八成的人口,根据地域面积来估算一下,应该有二十亿吧,因此,对于圣灵教这件事情,霍崽手握灭亡大陆的天灾,生出小心翼翼来。
“圣灵教需要继续寻找大陆中散落的邪魂师,若是有罪的,便由我来净化,若是无罪的,便由我来治愈,我,即是圣灵。”霍崽手中出现一柄权杖,随后重击地面。
熟读了圣灵教那本圣典之后,霍崽能瞧出这本让圣灵教成为组织的思想武器,其本身算是一种世代堆叠的产物,原始的教义其实是蛮教人向善的,类似于背负罪孽,然后赎罪的那一套,但是经过不断增添的解读曲解,就变成了一种鄙视人类,所以杀人没啥的拧巴产物。
不过这本圣典能够统战圣灵教的邪魂师,霍崽便也入乡随俗,说话变成一股子神棍的味道,拿腔作势的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死装感。
随后被钟离乌带来的那些邪斗罗,受霍崽这股酷炫的魅力感召,一个个低头俯身,做着宗教礼仪,口称“觐见圣灵”。
当然,有部分原因是出于霍崽把冰熊王小白的亡灵,以及深海魔章转化来的亡灵给放出来了,如小山一般的小白,以及因为体型原因,只从半位面中伸出一只触角的深海魔章,其散发的伪·极限气息,让人不由得生出想给圣子当狗的念头。
此时全场站着的,就剩钟离乌和凤菱这对夫妇了,钟离乌随后带头俯身,不是世俗意义的臣服动作,而是宗教朝拜的那种,觐见圣灵,此刻的霍崽代表的不是人间的伟力,而是为圣灵教徒众所追求的神圣死灵,拜的不是这具肉身,而是其背后承载的意义。
圣灵教不是那种利益集团,而是宗教团伙,狂热、皈依、有信念的活动,虽然并不被所有的邪斗罗所追崇,如蝎虎斗罗便一直游离其外,不反对也不认同。
但作为圣灵教教主的钟离乌,其对教义的信念,是在两百年的人生中,不断经历倒塌重建,他并不如有些教徒那般的狂热,是会平静的为其理念而去死的那种存在。
钟离乌朝拜,凤菱便也跟从,凤菱大概永远无法和钟离乌这位沉闷的丈夫深入了解,但追随丈夫的行为和决定,是她用尘世的俗约拘束着自己的行为。
幽灵娜娜父母的亡魂从拘禁中释放出来了,同时被释放的还有被这支圣灵教分部所囚禁的怨魂。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把父母的灵魂久留在这人世一段时间,大概时间是三个月,之后记忆便会消退干净,他们会忘记自己是你的父母,变为纯净的灵魂。”霍崽对幽灵娜娜的提议听上去非常有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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