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肖灵再度平淡的说道。
柳如烟的意思很简单，五家无肖，肖姓便是旁姓，或是奴姓，而以肖为姓的肖灵，她自然不是什么礼乐世家的小姐，而大概率是这世家中的仆役之子。
“所以，你没有必要替礼乐世家灭族而报仇。”柳如烟说。
世家的覆灭，世家的兴衰，世家的荣誉，都跟仆役后裔的肖灵没有关系，在血统至上的公主和王子复仇的传记之中，有资格报这血仇的，其实就只有萧萧一人而已。
“我不是为家族报仇的。”肖灵说，“我是为母报仇的，她做的桂花糕很好吃，这是我对她唯一还记得的东西。”
“我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就会去尝一下那个地方的桂花糕，而每一次尝都觉得惋惜，因为没有我妈妈做的好吃，如果她还在的话，我至少能吃上比目前为止到过的我那些地方都好吃的桂花糕。单单是想着这个损失，我就要去把那些拍屁股做决策的傻鸟的脑袋给削下来，他们毁掉了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桂花糕。”
柳如烟默然，人的回忆是会有偏差的，当年之事难免会在多次不经意间想起之时，将其美化，或许那曾经吃过的桂花糕，并非天下第一的美味，但是已经逝去的东西，却是无法再拿出来比较验证真伪了，假亦真时真亦假，或许肖灵吃的桂花糕，都可能不是她母亲做的也不一定。
此时再抬头，窗前已然无人，账房内，只留下满地的白纸，被晚风吹拂月色照耀，等待着柳如烟她去将其拾起。
“肖灵！肖灵！肖灵！”
“干嘛！干嘛！干嘛！”
扉三快活的一连串叫唤，引来了肖灵嫌烦的捂耳朵。
“这一次去执行圣子大人的任务，我肯定又能得到超级多的奖赏，我这回说不定能把第八魂环的颜色，给变成红色的哇！”扉三已经开始畅想起来，这一回又拿到了圣子大人的奖赏，然后回圣灵教总部举行升灵仪式的美妙时刻了。
因为霍雨浩给予扉三的高质量灵魂，让扉三不仅提前、超额的完成了任务，而且还得到了教主大人本人的口头褒奖。
这一次灵魂上交之后，扉三又将自己的第八魂环的年限提升两千年，如果圣子大人能够再那样的大方，给他又多又好又白的灵魂的话，扉三估计下一回的升灵仪式，他的第八魂环就能变成红色的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肖灵跟扉三回圣灵教后，扉三自然就拿到了她的人头钱，作为对她的资质的肯定，圣灵教也为她举办了一次免费的升灵仪式，将她的第一魂环变成了紫色。
百年晋升千年，和千年晋升万年，所需的灵魂是完全不一样的，越到后面，需要质变所需的灵魂数量也就越多，因此扉三的那两千年的魂环提升，如果给到肖灵的话，足以将她的两个魂环都提升到千年，而且是深紫色的千年。
扉三转悠到肖灵的面前：“肖灵肖灵，你是不是不高兴啊，我猜猜看你为什么不高兴，我觉得你是不是听到我第八魂环要变成红色的，并且还受到了教主大人的夸奖，所以对我嫉妒了起来。这也是难免的，毕竟我更强更优秀，教主更加器重我也是正常的。”
“我嫉妒你个大头鬼啊。”肖灵翻了个白眼。
不说这个还好，扉三说起这个她就来气。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一般圣灵教的引路人，拿到了新教徒的人头钱后，还会获得一批用于新教徒培养的点数资源，由引路人拿到手，然后对其进行培养。
但没想到扉三这个看起来没心机的，居然直接把她的资源直接吃了个干净，全部兑换成升灵仪式所需的资源，自己给用掉了。
而扉三对此的回复是：“这不能怪我，大家都是这么做的，这叫做吃人，不对，是吃新人，好像有点不一样，反正别人都是这么干的，我进来的时候也是被吃的，现在轮到我吃你了。”
“以前你怎么样我不管，但从现在起，你无论大事小事都得听我的。”肖灵说道。
“凭什么!”扉三挤着眉毛道。
“如果你不听我的，那咱俩可以各干各的，我现在就去别的地方，杀强者夺其魂，我们互不相干。”肖灵有很多要杀的人，其中不乏实力强大的存在，将强者的灵魂带走，送到圣灵教，然后借升灵仪式提升魂环年限，提高自身潜力，互惠互利。
至于让肖灵杀无冤无仇的普通人，然后用他们的灵魂来交差，肖灵做不到。
不过肖灵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圣灵教的恶行，和制止其他人的做法，她只是把圣灵教当做一个平台而已，因为魂环年限提升，潜力上涨，所以肖灵才又有了把握，在二十年内拥有足够强的实力，去砍下斗灵帝皇的脑袋。
“我是你的引路人，你得听我的。”扉三道。
“你把我的资源给吃掉了，我们两清了，我没必要听你的。”肖灵回驳道。
扉三陷入纠结，他觉得肖灵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又不想跟肖灵分开，他喜欢说话，以前一个人自言自语也很开心，但是有了肖灵之后，再回到从前一个人的时候，太难过了，他喜欢跟肖灵说话，而不是捧着花盆或是一根枯树枝说话。
“那大事是什么，小事是什么，你如果要我把资源还给你，那我可不答应。”扉三在这种直接利益上，透露着农民般的精明。
“就一个，我觉得可以杀的人，你才能把他宰了收割灵魂，我觉得不能杀的人，你不能把他宰了然后拿他的灵魂。”肖灵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如果扉三不同意的话，她跟他就此形同陌路，再见面，她会斩他。
“嗯——”扉三发出了牛叫般的思考声音，“那如果你啥都觉得不能杀，那我的业绩该怎么办。”
“放心吧，我觉得能杀的人很多。”肖灵知道扉三已经同意了，剑眉流露出一点小得意，毕竟这么一个八阶的魂斗罗，在圣灵教内被同为魂斗罗的长老给呼来喝去，让她看见了老不痛快，与其让别人使唤，不如直接让她拿来私用，至少不会伤天害理，而且还能顺便替天行道。
“扉三，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不忠之人可杀，不孝之人可杀，不义之人可杀，不仁之人可杀，不礼不智不信之人皆可杀。”
肖灵说得轻快，脚步踢踏跃动间在山林间飞跃，好似惊鹿穿行。
扉三摸着脑壳让肖灵说慢一点，他根本没有记住，啥可杀啥不能杀。
肖灵懒得解释，江湖之事，哪里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跟她身后多看多学多问，日后自然就知道谁该死谁不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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