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宥雨说是曾英一家子的事,据她妈妈打听,周强在三年前醉酒骑摩托车撞上电线杆,好在速度不快,只是全身轻微骨折和脑震荡。但因住院费用高昂,他才住了一个星期就回家,自己去找郎中寻偏门治法,在家待了四个月后康复了,又开着货车拉货。
游星有个跑题疑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缺钱?”周强他们住的自建房,看着不像穷。可生病住院都舍不得钱,钱留着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李宥雨说是老一辈观念,总觉得钱是节省出来的,少吃一口少花一分,就会日积月累起来。
游星还以为两人背负巨债,要省吃俭用还钱。
李宥雨的妈妈打听到,房惠确实是两人的侄女,是曾英表姐家的姑娘。这回周强旧疾复发,房惠前去探望时给曾英出的主意。
周强确实要手术,十万左右。他们拿不出,也舍不得。但正好撞上这群有钱人,索性让他们出。房惠说他们应当的,且再翻个倍。对于纨绔子弟来说,二十万就跟两百面额一个意思。纨绔子弟最不差的是钱,不喜欢惹麻烦,害怕事情闹大让家里人知道。大部分家里都是开公司的,知道他们名字的话能在网上查到企业信息。如果闹大了,会给公司造成负面评价。
只要曾英态度强硬,稍作威胁状,他们会妥协的。
周国的老婆和李宥雨的妈妈认识,李妈和其多喝了两杯就套出来原原本本。这事曾英瞒着其他人,他们夫妻两张嘴能保证不说,但周国在场又是多一张嘴,总能让人有机可乘。
“她不就是想要钱,可以,给她!”游星眯着眼不知盯着何处。
李宥雨不知她要干嘛,“你别冲动,别犯法!”
游星笑了:“至于吗,我疯了搭上自己。你等着看,欺负到我的头上来是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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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星将想法告知刘律,委托他拟定协议。在李望也那儿拿了二十万的银行卡交给刘律,只要曾英签下协议,卡就给她。
曾英听时以为听错了,刘律将白纸黑字的协议推她的面前,她仔细看了看,克制不住地欣喜,“她们为什么突然妥协了?”
“我的当事人每一分钟都是按美金计算,你事纯粹浪费他的时间,二十万就能解决的事,算了,不计较。”
曾英拿起笔准备签字,不知想了什么,放下笔:“我先去上个厕所再来签。”
刘律游刃有余的应付,点了点头。
以为对方几分钟就解决的事,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曾英回来。曾英拿起包,“我文化水平低,回去找人看一看,确定无问题后再签字。”
刘律假作耐心全无,他看了眼腕表,“放心,协议没有任何问题。但请明确告诉我需要等几天,我的时间也按时收费。”
曾英想了想,“星期天前”
“我的当事人没什么耐心,曾女士,好意提醒你,抓紧签字。但凡我的当事人改主意,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要知道,上了法庭,我的当事人耗得起。”侄女跟她分析了,真吃官司耗的是他们。
等曾英急匆匆揣着包走后,刘律透过咖啡店的落地窗看着她,电话那头接通:“她果然没签。”
游星料到了,收了手机等好戏开幕。曾英电话打来的时间被她预料的晚,在第三天打电话给她,说要和她面聊。游星不大耐烦:“跟你打官司的是李望也,我处理此事仅是好意帮忙,有事就找他的律师去。”
对方不依不饶,说有话要跟她说。
游星答应了,与她约在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厅。咖啡厅朝着路口,来来往往的人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她点了杯美式,曾英喝不惯,只要了杯水。
游星气定神闲,翘着二郎腿等对面开口。在对方开口前,她懒散看着手机,打开录音设备朝下。
对方将刘律的协议推过来,“这个是你们律师让我签的,说签了就有二十万。”
她鼻音应声,等她下一句,“这钱是李望也出,是不是?”
游星挑眉,“不然呢?”她不是当事人,怎会由她出。
“协议上说让我附上一份说明,说明周强在三年前就出过车祸,锁骨骨折是旧疾。”协议要斩断所有因果,钱可以给,但不能是医药费。上面写这笔钱仅为人道主义抚慰。那日回去后刘律发微信给她,幽幽来一句:“刚刚有些证据忘记发给你了。”
附上几张图片,曾英点开看,是周强三年前车祸入院的片子和病历,以及这次的病历说明,住院缴费明细。曾英一阵颤栗。
她低估这群人了..........。
游星解释:“你要知道,现在查得紧,银行每一笔流水都必须透明。如果莫名其妙转二十万给陌生人,银行要查双方的流水。到时候有这份协议,李望也好歹能说明白。”
曾英不管这些,她听不懂,只认钱,“这份钱是李望也给的,那你呢?”
游星听了好大的笑话:“我?”
曾英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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