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穗笑着应下,眼角余光瞥见后堂的布帘动了动——孙老板的大管家周福正缩在阴影里,手里的茶盏捏得发白。
等暮色漫上青瓦时,林青穗回到药园,竹篮里的小瓶空了大半。
她刚跨进院门,就见苏阿七蹲在台阶上啃黄瓜,裤脚沾着黄泥,发顶的青布歪到了耳朵边。
\"青穗姐!\"他跳起来,黄瓜籽喷了半嘴,\"我在王五的药行后巷蹲了半日,看见孙老板的马车进去过三回!\"他从怀里掏出团皱巴巴的纸,展开是半枚残缺的令牌,\"最后回跟出来个穿黑斗篷的,这令牌是他掉的,我捡的时候还热乎呢!\"
林青穗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正面刻着半朵幽蓝的莲花,背面歪歪扭扭铸着\"幽影\"二字。
她的呼吸突然一滞,耳边响起沈砚昨日说的话:\"九幽令的人最擅伪装,他们的暗号里,'幽影'是执刑者的代号。\"
\"阿七,去把大黄拴在药园后墙。\"她的声音平稳得像是秋日的井水,转身时却撞翻了廊下的瓦罐,\"再把地窖里的玉瓶都搬出来。\"
沈砚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发顶:\"我让人查了,孙老板确实约了'幽影'今夜见面。\"他的掌心烫得惊人,\"青穗,灵泉这月波动得厉害,你要做什么?\"
\"封灵。\"林青穗掀开地窖的木板,霉味混着湿润的土腥涌上来,\"把灵泉的能量封进玉瓶,就算他们断了我的药园,我还有后手。\"她捧出个巴掌大的青瓷瓶,瓶身缠着她用头发编的绳结——这是她娘临终前塞给她的,说\"紧要关头能保你一命\"。
月光爬上药园的竹篱笆时,林青穗跪在灵泉边,指尖沾着泉水在玉瓶上画符。
灵泉的水突然翻涌起来,溅湿了她的裙角,像是在抗议被抽取能量。
她咬着唇,把最后一缕灵泉引到瓶中,抬头时正对上沈砚的眼睛——他站在树影里,衣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乌鞘刀。
\"青穗。\"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叹息,\"孙老板今晚要见'幽影',地点在城东旧庙。\"
林青穗把玉瓶塞进怀里,指尖触到里面还带着体温的桂花糖纸。
她望着沈砚腰间晃动的刀穗,突然笑了:\"去把霍大的夜行衣找出来,咱们该去会会这位'幽影'了。\"
院外传来大黄的低吠,混着夜风吹动竹篱笆的轻响。
林青穗摸出袖中的短刃,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碰她的药园,更不会让任何人,碰她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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