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至少后续关于韩林的事情,他也不会再去找凌准的麻烦。就算真的去了,凌准也会直接开口告诉他,自己和时湛没有关系,有什么仇,直接请便就好。
事后时湛自己一个人被孟师傅送回了空荡的家里。他不知道一切该如何收手。
就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再去凌家吃一日三餐。家里也没有别人,时修宴也回不来。他没有爷爷奶奶了,也没有妈妈。
偌大的海江市,他根本无处可去。时湛恍如隔世的意识到,自己的世界从前满满当当,优质的生活里充满着无数的光环和从未缺少过的爱。
带给他这些的,除了钱,就是凌准。
凌准离开之后,他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了幸福和快乐。
从这天起,时湛固执的把自己锁在家里。一到吃饭时间就叫豪华的粥铺外卖,任凭徐阿姨怎么叫自己也不过去吃饭。徐阿姨见他这样,直接把饭想要端来,时湛觉得太麻烦她了,于是编了个幌子,说去同学家住。
自己在五星级酒店包了一周的房。
时湛求了徐阿姨很多遍,不要把这事告诉家里两个爸爸。可是看着孩子大病还未痊愈就出去跟同学住,在家长眼里根本不是静养,就是鬼混。
时少爷在酒店里静养的第一天,就接到了时修宴的电话,说他胡闹,有家不住,非要住外面受罪。
时湛现在还有心情跟他胡扯:“爸,给我点自由空间吧,我真学累了。”
“你累个屁。湛湛,能不能别让爸爸跟着你这么操心啊?病的这么严重没养几天就要出去住,这不管换成谁,谁家家长能接受啊?”
时湛想,时修宴说的也是。自己的父皇大人每天日理万机,上手术还要和抢救,又要病人家属battle,已经很累了。
“跟你哥闹别扭了?”时修宴说,“最近这是怎么了?你最近是看你哥哪哪儿都不顺眼是不是啊?”
时湛心虚的摸了摸鼻头,还带着点儿鼻音:“没有,爸,没闹。你别乱想了,忙你的吧。我过两天就住回去。”
知子莫如父,时修宴一语中的:“你哥对你哪里不好了?他还要对你怎么好啊?比亲哥亲爸都上心,你这臭脾气不要总是寒他的心了。”
他越是说,时湛鼻头就越酸。可毕竟说出去的话捅到别人心上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他就是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知道了,爸爸。”时湛揉了揉眼角,“我明天就回家。”
时湛亏了一部分房费,毫不心疼的退了自己定了一周的房,乖乖的回了家,乖乖的鼓起勇气去凌家吃饭。
结果连续一周,一到饭点凌准就不在。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徐阿姨:“徐阿姨,凌准这一周都不在家吃饭啊?”
“噢,他出去啦。”徐阿姨一边擦桌子一边说,“说是给他留饭就行,他出去和同学练习什么比赛去啦。”
时湛点点头,心里却止不住乱猜:什么比赛?哪个同学?这些消息他现在已经浑然不知了。
他又很多天没看见凌准,这次已经打破了记录,从出院到现在,十三天了。
这次连跨年都没说句新年快乐。
晚上他躺在自己房间里的按摩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走神。
昨天夜里,海江下了一场大雪,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雾霾了。
原本椅子上还残留零星的冷杉味,现在也全都散尽了。
“——嗡嗡嗡。”
时湛看也没看就知道是谁,直接接听了电话。
“喂?”
“我说时大少爷,你怎么就这么敷衍呢。”段之途十分激动,“快看看现在几点?快看看今天几号?快想想今天是什么良辰吉日?”
时湛没看手机,终于咧着嘴角笑了一声:“你的孵蛋日。”
“去你大爷,那他妈的叫破壳日。”
时湛说:“生日快乐,红包发过去了,记得收。”
“哪能每年都收你的巨款啊?”段之途说着,手下还是臭不要脸的把钱收了,“晚上出来聚聚吧?您这都销声匿迹半个月了。”
“看情况吧。”时湛大病初愈的事没告诉他们,这么看凌准也没告诉他们,他还是踌躇着、隐晦地跟段之途开了口,“你过生日,都谁去啊?”
“如果你来的话,就你,老魏,程执那个二百五把老子的卡点给忘了,小爷心情好再叫他。还有我女朋友。”
听了半天,没听见想听的名字,时湛兴致失掉了一半。
“你哥来不来还不知道呢,他最近是不是可忙了?”段之途说,“据说天天跟周晚颐出去练习编程的比赛。”
时湛眼底透着不安,睫毛颤了颤,迟钝的发出疑惑:“......跟周晚颐,练习编程比赛?”
“卧槽,搞了半天你不知道啊?”段之途惊讶的有些浮夸,“那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时湛没理他,他不知道哪里有意思。
“你哥是不是......”段之途笑抽了,“等着接收你的美女嫂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湛一把挂断了电话,看着聊天记录里被领走的红包,不明白这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卖后悔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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