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准没说话。
“别生气了,哥。”
时湛眼巴巴的看着根本没擡头的凌准,这是他跟其他人不会流露的表情,活像个可怜小狗。
凌准:“。”
“我为什么生气?”凌准问他,“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这大概是凌准今天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
之后的时间里凌准没再继续和他谈论这个话题,要说他这个人本就那么冷,又像匹孤狼,在别人看来,他生气不生气永远都是这幅一片空白的表情。
也就只有时湛,能从各种微小的举动中捕捉到他的不满和较劲儿。
以前因为凌准这常年面瘫的表情,时湛无数次都觉得凌准不喜欢他,甚至是看不惯他。
不过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时湛也逐渐明白,凌准只是面上冷,不爱说话也不会表达。再加上平日里凌在洲也忙,就更别提自己亲爹那个甩手掌柜了。
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凌准,几字几句的,或者说是像今天这样用自己不满的情绪提醒着他,也可以说是照顾着他。
“时湛,时湛!”
等到时湛回过神来,只听站在讲台上的杜海潮一声怒骂:“你给我站起来!”
时湛一惊,仿若还沉浸在自己对凌准的各种滤镜里,以至于差点忘了,已经开始上语文晚修了。
更忘了他在写物理作业。
他认命般的把笔放下,低着头站起来。
杜海潮看他这幅样子更气不打一出来:“我在讲台上激情乱舞,你在r />
“没有。”
杜海潮越说越来气:“那你在干什么?回答我!”
“写物理作业。”时湛擡头注视着杜海潮气红了的眼,楚楚可怜却又夹杂着点无所畏惧的认怂,“老师,对不起。”
“你....”
没等杜海潮开始对着他一通狂喷,时湛就立马接话:“我今天不太舒服,头疼,嗓子疼,想抓紧做完作业,好早点休息,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杜海潮:“........你坐下,能坚持就先听讲。”
他这一通输出噎的杜海潮哑口无言。
杜海潮教语文,高一已经带过时湛一年,他也隐约记得时湛有两次因为嗓子发炎严重到请了一周的假,这会更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默默在心里骂了张主任几句,整这么多任务,这么热的天,给孩子都累病了。
时湛乖乖坐下,手微微攥拳撑着太阳xue,眼神看上去有些迷离,就像是真的病了一样,听完了剩下的课。
八点半的下课铃一响,时湛手指拿着笔转了一圈,又翻开了物理练习册,对着一道子弹打木块的题没有丝毫犹豫,宛如默写一般把公式和答案写了上去。
恍惚中,他总觉得有一束目光在注视自己。
时少爷甚至懒得掀起眼皮去管了,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不作不死,因为他是真的难受,嗓子里隐隐作痛,就是和以前不知道多少次一样不好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点下了数学晚修,时湛算是把作业写了个差不多,到家就不用再打开书包了。
时湛收拾得慢,没用的书全都留在了班里,班里的人一大半都走完了才收拾完。
刚把包单肩挎在了肩上,他感觉到有人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不喜欢和人亲密的接触,下意识想要躲开,又突然发觉是有些熟悉的温度。
凌准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动。”
时湛怕他跟着操心:“我没事,刚是装的。”
凌准没应他,指尖轻轻拨开时湛的额前的发丝,用手背贴了一下。
不热。
但凌准还是将信将疑,他如果真是扁桃体发炎,速度可能没有这么猛,但一定会发烧。
“回家吧。”凌准往上带一下自己书包的背带,“回去吃片药。”
时湛活像个没事儿人:“不用,都说了是装的。”
凌准没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学校,又一路上了地铁,一路坐到了翡翠嘉和站。
别墅大门前的路灯映的时湛的脸有些不易发觉的苍白,九月的晚上不再如同盛夏,已是褪去了大部分的燥热,变得微凉。
“哥,我回去了。”
“早点睡。”
凌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也只是“嗯”了一声。
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总有些情况让他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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