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府后院,筱娜抚着平坦小腹斜倚在贵妃榻上,丹蔻指尖捏着鎏金小镜:“福晋今日又送补药来了?”
侍女捧着青瓷碗战战兢兢跪下:“说是东北老参熬的,最是补气血……”
“倒了!”筱娜突然扬手打翻药盏,褐色的汤汁溅上年玉蓉亲手绣的百子千孙地毯,“告诉嫡福晋,我这胎金贵得很,经不起这些虎狼药!”
门帘忽地一响,年玉蓉施施然跨进门,胭脂色旗袍上的孔雀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妹妹好大的火气,这可是太后娘娘赏的百年老参。”
“姐姐既这般心疼,不如自己喝了?”筱娜反手将空碗掷向妆台,“省得日日往我院里送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前日往汤里放红花,昨日在香炉掺麝香,今日又换了新花样?"
年玉蓉眼底掠过厉色,面上仍端着笑:“妹妹说笑了,爷的子嗣便是我的子嗣。毕竟我才是孩子的嫡母。”她忽然俯身逼近,“只是这胎儿月份……”
“福晋慎言!”胤禩的声音自廊下传来,惊得年玉蓉指尖一颤。他大步踏入内室,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太医方才诊过脉,胎儿正好月余。”
筱娜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在眼眶里打转,她那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也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泛起了一丝红晕。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软绵绵地倚靠在胤禩宽阔的怀抱里。
“爷,妾身害怕……”筱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这几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有爷在,谁敢动你分毫。”胤禩冷冷扫过年玉蓉,“福晋近日太过操劳,明日便去别院静养罢。”胤禩揽过筱娜肩头,目光扫过年玉蓉发间颤动的步摇,“李进忠,把库里那对红珊瑚盆景给侧福晋送来。”他突然俯身拾起地上碎镯,“明日让造办处送十对新的来,要缅甸进贡的血玉。”
四贝勒府书房,烛火映着案上密信,胤禛执笔圈出巫医二字:“科尔沁的秘药果真这般灵验?”
“其其格前日来信说,那巫医在漠北可是个名人啊!听说他医术高明,尤其擅长治疗各种男人的疑难杂症。”筱悠将温好的牛乳递过去。
胤禛忽然轻笑:“老十昨日被其其格当众卸了腰刀,这会儿还在府里生闷气。”他指尖抚过密信边缘,“老八既得了子嗣,年羹尧怕是坐不住了。这孩子是怀上了,老八护不护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有得忙了。”
窗外忽传来弘晖的梦呓,宁楚克在隔壁咿呀唱着童谣。筱悠望着跳动的烛火,忽然轻叹:“这孩子来得太巧了。”
“巧不巧的,总归是爱新觉罗的血脉。”胤禛吹熄烛火,将妻儿揽入怀中,“咱们且等着看,是老八先护住这宝贝疙瘩,还是年家先乱了阵脚。”
夜风卷着枯叶扑簌簌响,墨云在门外打了个哈欠。灵狐跃上窗棂,琉璃眸子映着八阿哥府方向的灯火,恍若窥见命运织就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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