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耳尖通红，解下腰间金丝荷包砸在柜上：“够了吧！”
“八爷，这荷包......”掌柜苦着脸拈起荷包，“金线倒是值二十两，可里边......”
“里边怎么？”
“空空如也啊！”
哄笑声中，胤禩的贴身太监小顺子连滚带爬冲进来：“主子！主子！奴才取银子来了！”
四贝勒府花厅， “哈哈哈哈！”胤禟笑得直拍大腿，“你们是没瞧见，八哥那脸涨得比广合楼的红灯笼还艳！”
瑶清往他嘴里塞了块栗子糕：“可把你得意坏了？前儿是谁抱着账本哭呢？”
太子捻着蜜饯笑道：“老九这回总算硬气一回。方才路过户部，听说老八支了三个月俸禄才填上窟窿。”
筱悠正在给宁楚克绣小衣服，襁褓里的小丫头攥着金铃铛咯咯直笑。她抬头道：“要我说，八弟该谢谢九弟妹。要不是瑶清妹妹精明，他还当咱们大清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呢！”
四嫂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瑶清拎起鎏金小秤拨弄算盘珠，“我今早算了笔账，光追回的赊欠就够给弘晖盖三间书房......”
“姑奶奶饶了我吧！”胤禟突然哀嚎着扑向案几，“你又要给弘晖盖书房？上个月不是刚建了座藏书楼？”
“你懂什么！”瑶清用账本轻拍他额头，“四嫂家弘晖天资聪颖，自然要多备些......”
话没说完，乳母抱着弘晖进来，小阿哥挥舞着胖胳膊去抓瑶清的金算盘。瑶清忙将算盘举高：“哎哟小祖宗，这个可不能吃！”
胤禟趁机把弘晖举过头顶：“来，九叔带你骑大马！”弘晖咧开没牙的小嘴，口水滴在九阿哥的蟒袍上。
九阿哥的恒昌钱庄， 胤禩将一叠银票拍在柜上：“取现银。”
掌柜捧着银票为难道：“八爷，这些......这些是空头银票啊。”
“胡说！”胤禩的翡翠朝珠缠在指尖，“这是九弟上月亲自......”
“九爷今早传话，所有未经九福晋盖章的银票一律作废。”掌柜指着票面朱印，“您看，这儿缺个九福晋的私印。”
胤禩猛然攥紧银票，指节发出咔咔轻响。“九弟，你好的很啊！”
“主子！主子！”小顺子捧着钱袋气喘吁吁跑来，“门人送来五百两......”
瑶清抱着账本穿过回廊，忽然被胤禟拦腰抱起：“好娘子，这些天查账辛苦，为夫给你揉揉肩？”
“少来这套！”瑶清晃着金算盘抵住他下巴，“说，私房钱藏哪儿了？”
暮色染红琉璃瓦时，典当行掌柜捧着账本来报：“八爷方才典当了蟒袍......”
“记清楚了？”瑶清大笔一挥，“当票押金扣三成，利息按九出十三归。”
胤禟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娘子，咱们是不是太狠了......”
“狠？”瑶清反手用毛笔点他鼻尖，“你当八哥这些年从你那拿的银子会还回来？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夜风卷着算盘珠声飘向宫墙，乾清宫里的康熙听着暗卫禀报，突然笑出声：“老九媳妇倒是把《九章算术》读透了。”
梁九功递上茶盏：“听说九福晋这几日追回的银子，够修半条护城河呢。”
“传朕口谕。”康熙执起朱笔，“明年春闱增设算科，考题就由九福晋来拟。”
更鼓声里，瑶清趴在胤禟肩头酣睡，指尖还攥着半本账册。月光淌过她发间的金算盘簪子，在拔步床上映出点点鎏金。胤禟看着瑶清的睡颜，笑了，“得妻如此，当真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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