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孤独的魂却带着她未能说出口的恋念永久消泯,活着的死人只能独自枯守着这份畸形的心事入土,再也没有见光的机会。
无人知晓,她们曾经暗自苦恋过彼此。
影片的最后一幕是两个主人公并肩站落日余辉中,静静听着不远处的女人趴在她坟前低声吟唱。
歌声丝丝缕缕,起初夹杂着几缕童谣的天真欢快,越往后越悲怆,此恨绵绵,如诉如泣,幽幽飘荡在日暮旷野,像是唱尽了她和她相遇的这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云昙看着渐渐熄下去的屏幕,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抛开影片带来的最直接的感观上刺激,最让他动容的还是两个女子间的那份注定见不得光,不被世俗所允许的纯恋,以及,深深的遗憾——
活着的时候无法说出口,死后人鬼殊途,却再也没开口的机会。
最后,一个彻底消亡,一个孤老终身。
“哎——”
良久,一声轻叹从谢傲安口中传出,“这还真是……太苦了啊。”
云昙被惊醒,他后知后觉察觉到有点不自在,松开了有些湿热的手。
谢傲安绷了几秒,没绷住,他扯了张纸,抹着泪开始控诉:“不是,你们谁挑的这个片子啊说好的恐怖片呢好端端的看什么恐怖片啊呜呜!”
云昙默默看向伏泽。
这片子是伏泽挑的。
老实说,片子是好片子,诡谲莫测,还有一种别样的中式浪漫。只是看完后给人心中留下的不是恐怖,而是……怅然若失。
云昙见伏泽抿着唇久久没回神,还以为他被吓到了,连忙安抚道:“你还害怕吗应该没被吓到吧”
“他?害怕?”谢傲安语调突然擡高。他刚想继续说什么,伏泽就瞥了他一眼。
两人很默契。
谢傲安顿时咽下话,干笑两声:“哈哈是吗我居然不知道这事!”
“你现在知道了。”
伏泽说完,扭头就靠云昙肩上,“虚弱”地说, “我没事,还好有你在。就是情绪起伏太大,感觉现在有点饿。”
一场电影下来,确实快到十一点,但离做饭阿姨过来还有二十多分钟。
云昙摸出手机:“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伏泽说:“外卖好慢啊,要不你出去随便给我带点?”
他“有气无力”地摇晃了云昙一下:“可以吗?”
云昙:……
云昙一向吃软不吃硬,伏泽这姿态他实在顶不住。他披了件衣服,关门出去了。
支开云昙后,伏泽立即恢复正常。他对表情一言难尽的自家好友说:“你跟我来。”
“等等你的脚!”谢傲安连忙喊。
伏泽就跟没事人一样,头也没回,步伐稳健:“没事。”
谢傲安:“啊?”
没事?那您刚才还装得跟残了似的。
谢傲安疑惑地跟着伏泽进了浴室,看着他反锁上门:“你到底在搞什么?”
伏泽双手撑在洗漱台处,猛地拘了几捧冷水泼脸上,就在谢傲安等得快不耐烦时,他终于出声:“你知道我特意为什么让你这个点过来吗?”
“谁知道啊?大周末的,一大早就骗我过来看电影,还找什么补作业的借口。”谢傲安慢悠悠打了个哈欠,随口戳破伏泽的小心思,“没良心的,真以为我没看出来?要不是想看看你这情况怎样了,我才懒得过来呢。”
彼此相识这么久了,伏泽对自家好友的聪敏毫不意外,他的语调清晰得有些异样:“那个片子,是我特意挑的。有些东西,我不想瞒着你。”
他这话几乎是在明示。
谢傲安动作一顿,很明显地怔愣了一瞬,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伏泽衣领,迫使他注视着自己:“你……”
谢傲安烦躁地磨了磨牙,“你不会……操!”
伏泽任由谢傲安揪着衣领,他自嘲般扯了下嘴角,显得有点落寞,他低低说:“没错,我就是暗恋他。”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挑中了冥婚诡话。片子你也看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伏泽顿了下,他擡眸,静静地看着谢傲安,眼里带着深深的歉意。
“……我不希望像影片那样抱憾终身。”
明白明白,明白个鬼啊!
谢傲安头一次希望自己不要那么透彻。
影片中促使两人始终不敢向彼此表明心迹的原因,除了世俗的压力外,更重要的还有来自她们彼此最亲近人的阻力。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傲安能不明白吗?
可就是因为太明白了,谢傲安才一时间难以接受。他对伏泽那么了解,对方既然会说出来,肯定是早就有所准备,且下定了决心。
谢傲安知道以他那脾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改变主意。此刻说出来,也仅仅是只会他。
明白这个点的谢傲安越想越气,他气得把伏泽推墙上,激动得口不择言:“你他妈和我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喜欢上我?就这么短短几个月,怎么还喜欢上对方了啊?!都说了让你不要玩!!当初是哪个王八羔子答应我的你的理性你的自制呢都被狗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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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昙刚出门还没走几步路,天突然暗沉了下来,瞧着快下雨的节奏。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回去拿把伞。
自己淋雨倒无所谓,但食物不行啊。于是他折了回去。
云昙推开门回到家,发现沙发上没人,他正纳闷着这两人去哪了,猝不及防之下,云昙听到从浴室里传出“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门上。云昙一惊,下意识朝浴室快步走去,可下一秒。
谢傲安满是惊愕诧异的声音透过隔音层,清晰地传入云昙的耳中:“你说什么你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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