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出。\"刘明浩的声音混着自动贩卖机的运作声从走廊飘来,\"光污染太严重的城市里,只有这个时间能看到真正的蓝。\"
“那我和欧巴一起。”
“嗯”
隔音玻璃窗外的天际线正在发生奇异的化学反应,刘明浩把备用运动外套扔给刘知珉时,远处24小时便利店的灯牌恰好切换成早安模式。薄荷绿的光晕渗进练习室,在地胶上流淌成虚幻的河流。
\"从这里能看到日出的角度只剩32度了。\"刘明浩用马克笔在窗玻璃上画出倾斜的坐标线,水溶性的墨迹在温差作用下凝结成珠。他说话时喉结在汗湿的脖颈上滑动,像唱片机针头划过夜色的沟壑。
刘知珉裹着带有松木香的外套蹲在音响设备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磨损的缝线。这个角度能看见刘明浩映在玻璃上的侧脸,与窗外渐次熄灭的霓虹广告重叠成双重曝光——弘大夜店的激光束正穿透他左眼瞳孔,在视网膜上烧灼出星云状的残影。
第一缕晨雾漫进来时,刘知珉发现玻璃上的马克笔迹开始融化。靛蓝色的墨汁顺着重力蜿蜒,将城市天际线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她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汉江大桥看到的街头画家,那人用丙烯颜料在护栏上描绘的黎明,此刻正在现实维度徐徐展开。
\"小时候在北京,我总爬上四合院的屋顶等日出,然后把警卫叔叔吓得半死。\"刘明浩突然开口,喉间震动的频率让窗棂上的露珠簌簌坠落,\"后来当练习生,发现首尔的黎明是钴蓝色的,像打翻的钢笔墨水。\"
刘知珉的呼吸在玻璃上呵出白雾,她用指尖在雾气里画了只歪扭的燕子。这是她进公司后学的第一个编舞动作,当时因为重心不稳撞翻了水杯。
东方泛起蟹壳青时,楼下的环卫车开始响起声音开始工作。刘明浩突然轻哼起《咒文》的副歌旋律,低音部混着洒水车的电子音效,在空旷的练习室激起奇妙的混响。刘知珉注意到他左手正跟着节拍在窗台敲击密码般的节奏,那是金泰宇昨天改编的新版编舞节拍点。
\"看那里。\"刘明浩的鼻尖几乎贴上玻璃,呵出的热气将城市景观扭曲成波浪纹路。在63大厦与汉江交界的缝隙间,玫瑰金的晨曦正刺破云层,像爱豆安可舞台突然炸开的彩带枪。
刘知珉忽然站起身,运动鞋在地胶上蹭出短促的摩擦音。这个动作让刘明浩的外套从肩头滑落,露出她锁骨处贴着的镇痛贴——那是上周拍摄时摔伤的纪念品。晨光为她镀上毛边的光晕时,她对着镜墙做了个完美的wave,影子在地面拉长成振翅欲飞的白鹭。
\"这才是属于你的角度。\"刘明浩举起手机拍摄,屏幕里的少女正在光瀑中旋转。取景框边缘映出他手腕结痂的伤口,此刻被朝阳染成琥珀色,像枚嵌进皮肤的迷你太阳。
楼下的便利店传来卷帘门开启的哗响,刘知珉突然指着天空轻呼。一群灰鸽正掠过渐变色的云层,最前方那只的翅膀上沾着霓虹余烬,仿佛拖着条褪色的银河。
刘明浩拧开第二罐冰美式时,易拉罐的拉环在桌面投下月牙状的阴影。他想起三年前在巴黎铁塔看到的日出,当时道森把成员们的愿望写在纸飞机上抛向海湾。如今那些被海水泡皱的梦想,正在世界舞台的穹顶下抽枝发芽。
\"前辈的黎明...\"刘知珉欲言又止,手指绞着外套抽绳。晨风掀起她耳际碎发,露出戴着黑色耳钉的耳垂——那是之前预祝她们马上要出道刘明浩送给她们四人的出道礼物。
刘明浩将空罐精准投入垃圾桶,金属撞击声惊醒了休眠状态的扫地机器人。他对着镜墙调整护腕时,看见无数个刘知珉的倒影正在晨光中练习旋转,像群被镀上金边的陀螺。
\"是所有人的破晓。\"他按下音响播放键,加速版的《咒文》前奏惊飞了窗外的麻雀。当第一道完整的阳光劈开防震地板时,五个人的影子正在金箔般的光斑里自动归位,仿佛命运写好的舞台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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