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永结盟好?"赫连铁心冷笑一声,"拓跋相公莫非忘了,前些年是谁断了我大夏的岁赐,关闭了榷场,让我大夏军民衣食艰难?如今他们打退了金狗,我们就巴巴地跑去祝贺?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赫连将军此言差矣。"拓跋守寂面不改色,"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宋强金弱之势已现,我大夏若不早做姿态,一旦宋朝稳固中原,腾出手来,恐对我大夏不利。以'祝贺'为名,实为试探。若宋帝识时务,愿与我大夏重修旧好,则两国皆安。若其骄横自大,我等再做计较不迟。"
李乾顺的目光转向嵬名令公:"令公以为如何?"
嵬名令公沉吟道:"国相所言,有其道理。遣使,是必须的。但国书措辞,以及使者人选,需得慎之又慎。"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臣以为,国书之中,除了祝贺,还当隐晦提及,我大夏与金国之盟约,乃是迫于其淫威,非我本意。若宋朝能助我大夏摆脱金人钳制,则我大夏愿为宋朝西面屏障,共同……抵御外侮。"
这话一出,殿内不少人都是脸色微变。这是……要向宋朝暗示可以联手反金了?
"至于使者……"嵬名令公继续道,"当选一能言善辩、沉稳机敏之人为正使,再配一勇武之将为副使,既不失礼数,亦能彰显我大夏并非无人。护卫……当用我铁鹞子精锐,以壮声威。"
李乾顺听着,手指再次轻轻叩击扶手,眼神闪烁不定。嵬名令公的提议,比拓跋守寂的更加大胆,也更具操作性。
"陛下,"野利蒲哇突然开口,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臣听闻,南朝除了那个赵官家,河北之地,似乎还有一位赵氏宗亲,也打出了旗号,与汴京那位分庭抗礼?此事……或可为我等所用?"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李乾顺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他盯着野利蒲哇:"哦?野利爱卿是从何处听闻此事?可有确切消息?"
野利蒲哇躬身道:"回陛下,此乃臣从一些往来于河北的商旅口中零星听闻,尚未证实。但若传言属实,则南朝内乱已现,我大夏……或可从中渔利。"
嵬名令公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此事未经证实,不可轻信!南朝内部之事,我等不宜过早介入,以免引火烧身!当务之急,还是先派使者前往汴京,探明那赵官家的真实意图和实力,方为上策!"
李乾顺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令公所言甚是。南朝内部之事,暂且观望。"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殿下群臣,大声道:
"传朕旨意!即刻遴选使臣,备好国书、贡品!三日之内,使团必须出发!前往汴京!"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告诉使臣,此去汴京,给朕看清楚!听清楚!问清楚!朕要知道,那个赵桓,究竟想做什么!朕要知道,如今的宋朝,到底还剩下几分力气!朕更要知道,他对我大夏,究竟是何态度!"
"朕要……在这盘新的棋局上,为我大夏,争得一个最有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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