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我攥紧石头，能感觉到上面还留着她的体温。
幻影的尖叫突然变弱，抬头看见老刘的警棍尖挑着最后一只幻影的心脏位置，那东西正像融化的蜡一样往下淌。
"走！"老刘踹开地上的幻影残渣，警棍上还滴着淡蓝色的液体。
王教授扶着石壁往楼梯口挪，湛瑶走在最前面，发尾被穿堂风掀起，露出后颈一道浅浅的红痕——刚才那只幻影的爪子差点就碰到了。
塔顶的门藏在第八层的天花板上，是块刻满云纹的青石板。
我把菱形石对准门中央的凹痕，能听见石头和门产生共鸣的轻响。
按照湛瑶画的箭头，顺时针转三圈时，门缝里渗出冷雾；逆时针半圈，雾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最后往左转......
"咔。"
门像被巨手掀开的棺材盖，"轰"地砸在地上。
冷雾"呼"地涌出来，裹着松脂和血的味道。
王教授举着手机照向门内，冷白的光里，我看见一面一人高的石碑，刻着歪歪扭扭的古字："守塔者，以魂饲石，以骨为锁......"
"进去。"湛瑶的声音有点哑，她摸了摸石碑，指尖沾了层白色粉末，"这是用守塔人的骨灰刻的。"
老刘的警棍在地上敲出火星："管他谁的骨灰，咱要的是线索。"可他没急着走，反而挡在我和湛瑶前面。
门内的空间比想象中开阔，大概有半个篮球场大。
王教授的手机光扫过四周，我看见墙上嵌着无数水晶，和之前第七层的那个很像，只是全都暗着。
正中央有个石台，上面摆着个青铜匣——但吸引我全部注意力的，是石台后面的阴影里，那个若隐若现的巨大身影。
它至少有五米高，轮廓像个人，却长着鹿的角、蛇的尾，皮肤泛着青灰色，上面布满和菱形石一样的符文。
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闭着，但眼皮下能看见暗红的光在流动，像两团烧得正旺的炭。
"那是......"王教授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黑屏前最后一丝光，刚好照到那东西的指尖——它的指尖动了动，石台上的青铜匣"当啷"一声翻倒。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能听见湛瑶吞口水的声音，老刘的警棍在掌心转了半圈又停住。
那东西的眼皮缓缓抬起，暗红的光涌出来，照得整个空间都红了。
"跑？"老刘的声音有点发飘。
"不。"湛瑶攥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凉得像冰，"我们要的线索，可能就在它身上。"
那东西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轰鸣，和之前从塔顶传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盯着它缓缓抬起的手臂，能看见符文在它皮肤下流动，像活的血管。
石台上的青铜匣里，突然滚出张泛黄的纸，被红光映得发亮。
上面的字我认识——是我口袋里旧书纸条的第三句："见兽勿惧，取匣中骨，以血为引......"
可不等我看清，那东西的手掌已经拍向地面。
震动从脚底窜上来时，我听见湛瑶喊了句什么，老刘的警棍又舞了起来，王教授在捡手机。
而我的视线，始终锁在那东西逐渐睁开的眼睛上——它的瞳孔是竖的，像猫，却比猫大上百倍，里面翻涌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纯粹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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